玉妍扬扬脸,丽心会意,拧住嬿婉耳朵用力道:“从此你便是启祥宫人。这两个耳光是告诉你,好好伺候娘娘,有点不周到,便有你受。”
玉妍娇美面容上隐着犀利冷,忽而轻嗅道:“今儿香点得好,是苏合香吧?”
丽心忙笑道:“是啊。小主回宫前半个时辰便烧上。”
玉妍葱绿玉白缎攒珠绣鞋轻轻点地,眼里闪过丝狡黠:“香倒是好闻,只是放得远,气味淡淡。樱儿,”她看着嬿婉,多抹促狭玩味之意,“你把那小香炉捧到本宫身前来。”
嬿婉忙收眼泪和畏惧,殷勤地捧紫铜象鼎炉来,才捧到玉妍身边案几上,便烫得赶紧放下,缩手在背后悄悄搓着。
嬿婉随着宫人们回到启祥宫,正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玉妍慢步进暖阁坐下,吩咐丽心道:“带樱儿换身衣裳再上来。”
丽心忙答应着去。再回来时,嬿婉已经换身启祥宫中低等宫人服色,梳着最寻常不过发髻,连头上绒花点缀也尽数除去,只拿红绳紧紧束着。嬿婉脸不知所措,丽心拿出副管事宫女姿态,傲然喝道:“见娘娘还不跪下?”
嬿婉吓得双膝软,忙不迭跪下道:“奴婢魏樱儿,给嘉妃娘娘请安。”
玉妍斜倚在榻上,滟湖色软茸妃榻,越发衬得袭玫瑰紫衣裙她无比娇艳,仿佛枝柔软花蔓,旖旎生姿。玉妍拈枚樱桃吃,轻蔑地笑:“你倒乖觉,这快就喜欢自己新名儿。知道皇后娘娘为什给你取名叫樱儿?”
嬿婉怯怯摇头:“奴婢愚昧,奴婢不知。”
玉妍不悦地摇头:“谁叫你放下。放在案几上挡着本宫视线。你就跪在这儿,拿你自己手当香案,捧着那香炉伺候本宫吧。”
嬿婉想要分辩什,抬头见玉妍神色如这天色般阴晦,只得忍下几欲夺眶而出泪,将香炉高高地顶在头顶上
玉妍慵懒地直起身子,娇声道:“你呀!今天来送花不是错,送盆姚黄也不是错。偏偏最错是你脸,眼睛和下巴长得和娴妃那像。啧啧啧,你说你,让不让人讨厌呀。”
嬿婉吓得眼都直,连连叩首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玉妍扑哧笑:“该死倒也未必,如果你肯挖自己眼睛,削自己下巴,说不准皇后娘娘心情好,还是让你回花房当差去。既然你长得那像她,她从前名字叫青樱,你便叫樱儿,不是很合适?”
嬿婉直愣愣地跪着,吓得浑身发颤:“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玉妍饶有趣味地将嬿婉害怕尽收眼底,顺手在白玉花觚里取枝红艳艳芍药花,瓣瓣撕碎把玩,花瓣碎碎扬扬撒地。“知道你舍不得你这张狐媚子脸。也是,你要毁容,本宫还怎得趣儿呢。话说回来,你还是得谢谢本宫,要是落在慧贵妃手里,慧贵妃恨娴妃恨成那样,不拿炉子热香灰烫烂你脸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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