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着不悦,正欲说话,却见小宫女彩珠端两盏缠枝花寿字盏来,恭恭敬敬道:“皇后娘娘,嘉嫔小主,这是们小主喜欢桑葚茶,是拿春日里新鲜桑葚用丹参汁和着蜂蜜酿,酸酸甜甜,极好呢。”
皇后微微笑:“若道调弄这些精致东西,宫里谁也比不上慧贵妃。”说罢便舒袖取茶盏,尚未送到唇边,已然听得玉妍婉声道:“皇后娘娘,您如今吃着补药最是性热不过,这桑葚和丹参都是寒凉之物,怕是会和您补药相冲呢。”
晞月本自心神难宁,听得这句,不由得奇道:“臣妾原以为只有皇后娘娘懂得这些药性寒热东西,怎嘉嫔也这般精通?”
皇后面色稍沉,停下手道:“也是。最近本宫吃絮酸甜东西,以后再喝也罢。”
玉妍笑得甜腻腻,只看着皇后道:“贵妃娘娘说笑,妹妹能懂什呀。不过是偶尔听皇后娘娘说过几次,记在心上罢。”
定是慧贵妃背后主使害阿箬,所以更要找慧贵妃报仇雪恨呢。
这样流言纷乱,皇后纵然极力约束,却也耐不得人心惶乱。这日,皇后携玉妍与和敬公主去咸福宫看望晞月,才在咸福宫外落轿,便见福珈姑姑由双喜殷勤陪着,从宫门口送出来拐进甬道。
皇后微微蹙眉,便道:“福珈姑姑也来,怕是贵妃真病得有些厉害呢。”
玉妍扬着手里方宝络绢子,撇着唇道:“太后也算给足贵妃姐姐面子,若是臣妾病,还指不定谁来看呢。”
皇后看她眼:“越发口无遮拦。你这直肠直肚毛病,什时候也该改改,也不怕忌讳。”
皇后赞许地看玉妍眼,晞月复又沉溺在惊惧之中,哀哀道:“如今皇后娘娘与嘉嫔还有心思记挂这些。臣妾日夜不能安枕,只求那……”她惊惶地看眼周遭,似是不敢冲撞,低低道,“只求能安稳几日便好。”
皇后显然不豫,淡淡容色道:
皇后虽是训斥,那口气却并无半分责怪,倒像是随口玩笑。玉妍娇俏笑,便扶着皇后手同进去。
才进殿,却见硕大幅钟馗捉鬼相迎面挂着,那钟馗本就貌丑,鬼怪又脸狰狞。和敬陡然瞧见,吓得立时躲到皇后身后去。皇后正安抚她,又见宫内墙上贴满萨满教各式符咒,连床帷上也挂满无数串佛珠,高高梁上悬挂着好几把桃木剑,满殿里香烟缭绕,熏得人几乎要晕过去。
和敬哪里受得住这样气味,时被呛得连连咳嗽,莲心忙扶着她外头去。
晞月见皇后进来,挣扎着要起身请安,皇后看她病病歪歪,脸色蜡黄,额头上还缠块金铰链嵌黑珠青缎抹额,两边各缀颗辟邪蜜蜡珠子,不觉好气又好笑:“瞧瞧你都干瘦成什样儿!太医来瞧过没有?”
满室香烟迷蒙,晞月躲在紫檀嵌象牙花叠翠玻璃围屏后,犹自瑟瑟发抖。她泫然欲泣:“这本不是太医能治病,来也没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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