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如懿神色倦怠，柔声道：“如懿，你是不是累
？你先去暖阁坐坐，朕稍后就来。”说罢，李玉便过来扶如懿离开。皇帝见她出去，方盯着阿箬，目光中有深重
迫视之意，问道：“你方才说是皇后和贵妃主使，是不是真？”
皇帝回到暖阁时，如懿正在青玉纱绣屏风后等待，她目光凝注屏风
侧三层五足银香炉镂空间隙中袅袅升起龙涎香，听着窗外三两丛黄叶凋净枯枝婆婆娑娑划过窗纸，寒雪化作冷雨窸窣，寂寂敲窗。如懿看着皇帝端肃缓步而入，宽坐榻边，衣裾在身后铺成舒展优雅弧度。皇帝执过她手：“手这样冷，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如懿点点头，只是默然。皇帝缓声道：“阿箬已经都招。虽然她要招供东西朕早就知道，可是朕不能不委屈你在冷宫这三年。当年是扑朔迷离，朕若不给后宫诸人个交代，不知道在你身上还会发生什
可怕事。朕直以为，冷宫可以保你平安。”
如懿缓缓抬起眼：“臣妾不知道皇上这些年是这样待阿箬。”
皇帝轻轻搂过她：“如今知道，会不会觉得朕很可怕？”
在外头日子就好过？每日翻覆在皇上两极对待下，无所适从，战战兢兢！怎能不恨？怎能不怕？”
如懿听着她字字诉控，也未成想到她三年恩宠便是如此不堪，不觉震惊到极点。良久，倒是皇帝缓缓道：“现在觉得不甘心？那，朕告诉你，都是自找。你想当朕宠妃，朕许你。可是背后冷暖，你便自己尝去吧。要不是为留着你这条性命到今日，要不是为让你尝尝风光之下痛苦，朕也不必花这份心思。”他望着如懿，缓缓动情道：“如今，你都该明白吧？”
阿箬瘫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满脸怆然，惊呼道：“皇上，你竟这样待臣妾对您片心！”
皇帝泰然微笑：“你对朕心是算计之心，朕为何不能？”
阿箬怔怔地流下眼泪来：“皇上以为臣妾对您是算计之心，那后宫众人哪个不是这样？为什偏偏臣妾就要被皇上如此打压？”
皇帝这样坦诚，如懿反倒不知道说什，定半天，方道：“皇上
“打压？”皇帝侧身坐在窗下，任由泊天光将他身影映出朗朗俊美轮廓，“朕相信许多人都算计过朕，朕也算计过旁人，但像你般背主求荣，暗自生杀，朕倒真是没见过。”
如懿坐在皇帝身侧，只觉得记忆里他容颜已然陌生，连他说出话也让人觉得心头冰凉片，无依无着。她只觉得有些疲累，淡淡道：“那，所有事都是你做？”
阿箬悲怆至极，茫然地点点头：“都是，都是。玫嫔和怡嫔是害，娴妃是想杀！什都是！行？”
如懿忽然想起事：“阿箬，记得你很怕蛇？”
阿箬沉浸在深深绝望之中，还是新燕替她答：“回娴妃娘娘话，小主是很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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