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跪在地上，痛哭失声：“皇上，您节哀。是二阿哥，二阿哥薨
。”
皇帝不可置信地转过脸来，
步步跌跌撞撞地走着，几乎是脱力般坐倒在床边，喃喃地问：“怎
会是二阿哥？怎会？”他像头悲绝而走投无路
兽，仰天道：“永琏是朕嫡子，朕嫡子！朕是上天儿子，上天是不会把朕嫡子收走！他才九岁，他以后要继承朕帝裔，他……”皇帝被喉中哽咽呛到，大口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海兰忙倒水递到皇帝唇边，替他抚着后背。李玉哭泣着连连磕头道：“皇上，您节哀、您节哀。皇后娘娘已经从长春宫赶过去，您……”
皇帝来不及拭落眼角泪，已经怒吼道：“给朕更衣！朕不相信，朕不相信！”
海兰守在旁，侧耳倾听着那哭声里悲哀欲绝，脸上也陪皇帝同露出哀戚神色，连含在眼中泪，也随着她心意沉沉坠落。
宫女，少有不对他倾心倾意者，便如冷宫中如懿姐姐，亦是如此吧。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想过，原以为会以不得宠嫔妃身份在深宫度过生她，也有这样学会婉转承欢讨他喜欢时日呵。
正凝神间，忽然有凄厉哭声剧烈地爆发出来。海兰个恍惚，还以为是某种夜枭或是野猫凄绝嘶吼，几乎能撕裂人耳朵。
可那声哭，恍如硬生生扯破紫禁城夜深阑珊安宁，声又声更惨烈哭声，遥遥地传过来。
皇帝有些迷茫地醒来，问她：“是什声音？”
海兰也是样迷茫，却是李玉在外头急促地敲起门扇。李玉向是稳当人，若非十万火急要事，绝不会在这样三更时分，以如此急惶而没有分寸手势，敲响有皇帝留宿嫔妃寝宫大门。
可是唯有她知道，唯有她自己知道。那刻，窃喜与欣慰如何同时蔓延到她心头，紧紧攫住她颤抖灵魂。
乾隆三年，十月十二日巳时，二阿哥永琏卒，年九岁。帝后痛失爱子，伤心欲绝，追封为皇太子，谥曰端慧。
听到消息时，海兰正换好素色衣衫并银质首饰，坐在暖阁里慢慢地叠着金银元宝和冥纸，闲闲道：“死后哀荣有什用，不过是活着人聊以安慰罢。
却不信，玫嫔和怡嫔死去孩子在地下见二阿哥，还会称呼他句‘太
海兰忙忙披上氅衣打开殿门，李玉脚下软，几乎是爬到皇帝跟前，哭着道：“皇上，皇上……出大事……”
皇帝警觉地坐起身：“外头哭声是怎回事？”
李玉伏在地上号啕道：“是阿哥所……是阿哥所……”
皇帝有些畏惧地站起身，顿顿才下意识地冲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望着阿哥所方向。窗外有冷风凌厉贯入，皇帝不自觉地打个寒噤。海兰忙抱过大氅替他披上：“皇上保重，别着风寒。”
皇帝像是在哭泣似抖动着肩膀，声音里尽是怀疑和不自信：“是不是……是三阿哥出什事？李玉，是三阿哥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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