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声地微笑,似照上清霜明澈月光,又如暮春时节带着蔷薇暗香风,暖而轻地起落。
庭院内盛满深冬清澈月光,恍若积水空明。偶尔有轻风吹皱片月影,恰如湖上粼粼微波,漾起竹影千点。如懿看着窗外红梅白梅朵朵绽放,冷香沁人,只是默默想着,这样,大约也是段静好岁月吧。
她正想着,却听外头响起阵急促步伐,仿佛有低低人声,如同急急惊破湖面平静碎石。
如懿微微不悦,扬声道:“谁在外头?”
进来却是大太监王钦,这冷天气,他额头居然隐约有汗水。如懿看到他脸便想起莲心身上伤,满心不舒服地别过头去看着别处。王钦急得声音都变调:“皇上,永和宫人来禀报,玫贵人要生!”
既然对玫贵人孩子颇具期望希翼,那永琋便极好。若是个公主,和宁与和宜都很好,再拟个别致闺名就更好。”
皇帝抚掌道:“那便听你,朕也极喜欢永琋这个名字。”
铜漏声滴滴清晰,杯盏中茶烟逐渐凉去,散氤氲热气。如懿依偎在皇帝怀中,听着窗外风动松竹婆娑之声,心下便愈生几分平和与安宁。
如懿与皇帝并肩倚在窗下,冬夜星空格外疏朗宁静,寒星带着冰璨似光芒,遥迢星河,仿佛伸手可摘。如懿低低在皇帝身畔笑道:“在潜邸时候,有年皇上带臣妾去京郊高塔,咱们留到很晚,直在看星星。就是这样,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皇帝吻着她耳垂,自身后拥她:“如今在宫里,出去不便。但是往后,朕答应你,会带你游遍大江南北。”
皇帝陡然惊,脸色都变:“太医不是说下个月才是产期?”
王钦连忙道:“伺候奴才说用晚膳时候还好好,还进碗太后赏红枣燕窝羹。用晚膳正打算出去遛弯儿,结果出门从墙头跳下只大黑猫,把玫贵人惊着,下子就动胎气。”
皇帝鼻翼微微张合,显然是动怒气,喝道:“荒唐!伺候人
如懿依依道:“皇上最喜欢江南柔蓝烟绿、疏雨桃花。”
皇帝清朗容颜间满是向往之情:“朕说,你都记得。小时候听皇阿玛讲佛偈,口气不来,往何处安身立命?朕想来想去,便是往山水间去。最好山水,便是在江南。所以朕想去地方,定会有你。们,迟早会去江南。”他说着,瞥见如懿方才绣些许刺绣,“手艺越发精进,可是那时候为什送朕那方帕子,看就是你刚学会刺绣时候绣。”
如懿笑意如枝头初绽白梅,眼中含几分顽皮之色:“送那久,皇上到现在才来问。是不是觉得不好,早就扔?”
皇帝笑着捏捏她鼻子:“是啊,就因为不好,所以得珍藏着。因为以后你绣功只会越来越好,再不会变成那样子。”
如懿低低道:“虽然不够完美,但那是最初心意。青樱,弘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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