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踌躇片刻,还是道:“可是贵妃确是过分。”
如懿含缕微薄笑意,淡淡道:“阿箬没有分寸,她要管教阿箬。她自己失分寸,也会让她知道什叫在分寸之内。”
惢心看着她提笔立时写就,不觉诧异:“小主不是要抄佛经?怎写首旁人诗?”
如懿道:“抄写佛经不过是小巧,这个才是最要紧。”她附耳低语几句,惢心会意笑:“奴婢遵命。”
两人正说着话,三宝已经带着许太医过来。阿箬也换身干净衣裳被绿痕扶颤巍巍地过来。如懿道:“劳烦许太医,替本宫瞧瞧这位姑娘。”
如懿怔,旋即辨认出那个如同水里捞出来身影便是阿箬。如懿连忙让几个小宫女扶她进自己房中。绿痕正好烧好热水进来,忙把水倒进柏木浴桶中,七手八脚和如懿将她湿透衣服剥除,整个人挪进浴桶里去泡着。
阿箬感觉到周围滚烫水,才呻·吟着醒过来,见如懿在身边,眼泪立刻落下来,唤道:“小主。”如懿壁吩咐绿痕往水中加入活血驱寒姜片、石菖蒲和黄酒,壁伸手进水里替她搓着手臂,方道:“不是要六个时辰?怎那快回来?”
阿箬脸上已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只哭着道:“说是皇上去皇后娘娘那儿用晚膳,见奴婢跪在那里可怜,便向皇后娘娘提句。皇后娘娘才开恩放奴婢回来。”
如懿道:“先别哭。赶紧泡热身子,给你腿上上点药。跪那久腿定很疼。”她起身回到殿中,默默剔亮灯芯,听着外头雨疏风骤,不过多久,却见惢心推门进来,她有些诧异:“怎回来?”
惢心有些为难,片刻方道:“慧贵妃看小主抄写《佛母经》,说小主敷衍事,写得不仔细,并不是诚心受罚。”
许太医答应声,便替阿箬请脉,很快道:“姑娘淋大雨着风寒,现下有些发热,需得仔细调养。现在最要紧是防着高热发作,免得烧坏身体。微臣会开好方子送药来,请小主宫里人赶紧替姑娘煎药吃下去才好。”
“那膝盖上伤?”
许太医恭谨道:“只是外伤,上点药就不妨事。”说着从药箱里取两瓶药粉出来,“内服外敷,
如懿叹口气:“那她要怎样?”
惢心屏息敛气:“慧贵妃说,要小主重新抄录百遍,明日去长春宫请安前送去咸福宫。”如懿微微凝神,便道:“无妨,再抄百遍就是。”
惢心觑着如懿神色,低低道:“其实,其实慧贵妃压根没翻小主抄佛经,小主怎抄她都不会满意,分明是存心刁难小主。”
如懿淡然笑:“那不是意料中事?她要何尝是佛经?不过是要看辛苦劳碌,疲于奔命罢。”
她说罢再不言语,起身到案几前,提笔蘸墨,依次抄录起来:“为着玫贵人身孕,她已经怄许多气,再这般不驯服,便是落她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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