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知她心中还是担心阿箬,便道:“也是老天爷爱磋磨人,早起虽热,下雨却寒
纹,哪里会不疼?跪在那里六个时辰,等于是给膝盖上刑。如懿又气又恨又心疼,心里跟搅着五味似复杂,当着双喜面又不愿露出来,只得撇开她手,怒其不争道:“你现在知道求,让你闭嘴时候你怎就要这饶舌去取笑人家,挖人家伤疤!如今你让去求谁?口不择言伤贵妃颜面,羞辱莲心伤是皇后皇上和王钦颜面,现下还有谁能来救你!你便老老实实跪着吧!”
不远处隐隐传来贴地旋卷风声,股奇特尘土气息在风里飞散。浓密雨云汇集过来,乌压压地盖住天空,每阵风过,都簌簌卷来不知从何处落下大片森绿叶子和残花。落在红墙碧瓦之下,隐隐带丝阴沉气味。
雨点子冷不丁地落下来,溅起尘土呛浊味道,如懿看着更是不忍,只得低声下气向双喜道:“双喜公公,阿箬跪在这儿也罢,只是眼看着便要下雨,这两把伞便留给您和阿箬吧,免得都淋坏身子。”
双喜皮笑肉不笑道:“可不敢当。娴妃娘娘,奴才皮糙肉厚,不怕雨点子淋。可是阿箬嘛,既是受罚,就不必得这样照顾。难道哪天她那张惹事嘴拖着她要被送去砍头,您还怕刀太快削她?好,您也请回吧,犯不着和奴才们块儿堆着。”
惢心低低道:“小主还是回去吧,那百篇《佛母经》抄不完,只怕贵妃又要怪罪呢。”
乌沉沉天空中电闪雷鸣,轰轰烈烈焦雷几乎是贴着头皮滚过,带着水汽风阵阵袭来,将裙角吹得飞扬如翅。如懿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得摇摇头,撇身离去。
袭冷风,bao烈地叩开窗棂,席卷着泥土草木被雨水,bao打气息肆无忌惮地穿入宫室,忽忽风吹得窗子啪啪直响,几乎要将四盏蒙着白纱笼掐丝珐琅桌灯尽数吹灭。如懿赶紧护住案几上已经抄大半《佛母经》。惢心忙将窗上风钩挂好,方过来研墨道:“这雨下到午后,怎点儿也不见小?”
她见如懿只是低眉专注地抄写,又忧声道:“奴婢悄悄去看过阿箬,原想塞两个馒头给她。可是双喜打伞坐在宫门避雨檐下看着她,点都不肯松动。”
如懿笔下颤,写歪个字,只得揉皱扔下道:“活该!几次三番要她嘴上留心,她偏偏不听,恃强拔尖,嘴上不饶人。”如懿越说越恨,“事事要拔尖也得有拔尖本事,这样没遮没拦,活该长个记性!”
惢心不敢再说,只得细心添水研磨墨汁。如懿心下烦忧,又惦记着慧贵妃嘱咐,知她不好应付,只得用心仔细抄录,生怕被她挑出点毛病来。好容易只剩下十几遍,她又不放心起来,听着雨声哗哗如注,简直如千万条鞭子用力鞭打着大地,抽起无数雪白水花。她侧耳倾听,叹息道:“都说雷雨易止,这雨怎越下越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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