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眼睛
亮，带着隐秘
笑容：“莲心！”
次日清晨，如懿被照进寝殿金色光斑照醒，无端便觉得身上沁
层薄薄汗意。到初秋尚有暑意，如懿迷蒙地躺着，看着惢心和绿痕进来卷起低垂竹帘，又端新冰进来，将榻前景泰蓝大瓮里供夜渐渐融化冰都换出去。她卧在床上，身下水玉凉簟细密地硌着肌肤。她打着水墨山水薄绫扇，听着细小水珠顺着那些巨大冰雕漉漉沁滑下去，泠泠滴轻响。兀地想到昨夜那两声惊破静寂凄楚叫喊，仿佛蕴着极大无助与痛楚。如懿微微想，便忍不住自惊悸中醒转。
起来梳洗时候如懿还有些怔怔蒙昧，惢心边替她梳头，边道：“昨天傍晚烧满天火烧云，今天起来那太阳红闷闷，等下怕是要下雨呢。等下雨，就凉快些。”
如懿道：“等下去长春宫请安，备着伞吧。”
惢心答应声，去外头准备，便和阿箬陪着如懿往长春宫走。
皇上叮嘱每日早起喝燕窝，临睡前用银耳，小主快喝吧。否则皇上不知怎
挂心呢。”
如懿头也不抬道：“先放着，
先看会儿书再喝。”
惢心将蜡烛移远些：“小主看什这入神？小心烛火燎眉毛。”
如懿缓缓吟道：“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她慨然触心，“难为纳兰容若侯门公子，竟是这般相重夫妻之情。绿衣①悼亡，无限哀思。”
惢心舀舀银耳汤道：“小主，今日是莲心出嫁好日子，你看这个，好不应景。”
莲心虽是新妇，早也在长春宫中伺候。众人见她穿着平素宫女衣裳，只是发髻间多几朵别致绢花，喜盈盈颜色，神色倒是平静如常。嫔妃们贺几句“恭喜”，又各自备下点赏赐赠她。莲心谢过，便安分地随在皇后身边。
皇后含笑饮
如懿失笑道：“是。要让贵妃知道，必是以为在咒莲心呢。”
两人正说笑着，阿箬点艾草进来放在角落熏着，又换景泰蓝大瓮里供着冰。阿箬替如懿抖开纱帐，往帐上悬着涂金缕花银熏球里添上茉莉素馨等香花，取其天然之气熏这绣被锦帐。花气清雅旖旎，在这寂静空间中萦纡旋绕。忽然静夜里不知何处传来声尖厉叫喊，仿佛是谁受最痛苦酷刑般，那叫喊声穿破寂静夜空，迅速刺向深夜宁静宫苑。
如懿时没反应过来，只以为自己听岔。正要说话，又声叫声嘶厉响起，带着凄厉而绵长尾音，很快如沉进深不见底大海般，无声无息。
三人愣半晌，阿箬怯怯道：“那声音，好像是从太监庑房那儿传来。”她迟疑着道，“应该不会错，咱们延禧宫离那儿最近。”
惢心静静挑亮灯火，低声道：“这声音像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