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要说失策。可是皇上身为人子,许多事虽然不说,但总是惦记着生母,想要尽份人子孝心。今日拼着让皇上责罚,也要说出这番心意,皇上若能成全,也便是成全他自己。”
惢心急急道:“可是今儿是您生辰,皇上连宴席都没完就走
皇帝脚在迈出门槛瞬骤然收住,头也不回地问道:“为什会向朕提出这样心愿?”
如懿凄然道:“臣妾姑母是大逆罪人,不容于先帝,也不被允许有任何名分。所以臣妾不希望另位亲人也如姑母般,辈子无声无息,连该得东西都没有得到。”
皇帝停瞬,径自向外走去。走到门外刻,他忽然觉得眼角微凉,像有什不能见人东西瑟缩在眼角,不肯再流露分毫。他伸手,才发觉有滴泪凝在自己指尖,在月色柔白之下,恍若冷露无声。
惢心见皇帝出去,慌慌张张进来道:“小主,小主,皇上怎走?”
阿箬也打帘子,像丢魂似跑进来道:“小主,今儿是您生辰,皇上怎去后殿?皇上他……”
加以追封,以表孝心。”
皇帝眉心渐渐拧成川字:“你说人是……”
如懿微踌躇,还是说出来:“是先帝在热河行宫嫔妃李氏金桂。”
皇帝矍然失色,冷下脸道:“放肆!李氏无名无分,不过是先帝朝临幸宫女,如何能得追封!”
如懿俯下身体,恳求道:“李氏对社稷功劳,皇上清二楚。只是大清朝立功之人多如过江之鲫,不必事事褒扬。但请皇上看在先帝面上,哪怕只将李氏追封为太贵人,葬入先帝妃陵,也算是全她颜面。”
如懿失落地摆摆手:“别说。这里也不用收拾,下去吧。”
阿箬见如懿只留着惢心,却打发自己离开,便有些赌气,撤下帘子便退下。
惢心着急道:“小主,您是不是还是说?”
如懿点点头,戚戚道:“该说,不该说,都说。”
“您这是……”惢心不敢再说下去。
皇帝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连声音也冷得没有任何温度:“擅自追封先帝嫔妃,恐怕太后知道会不高兴。”
“只是追封太贵人或太嫔,名位不需太高,尽只是份心意。也好过李氏陵墓远在热河,荒草斜阳,孤坟寒烟,备受凄凉。”
沉默太长久,几乎能听清彼此呼吸悠长之声。仿佛连时光也就此凝滞不动,化成层层不见形凝胶,逼得如懿额头沁出滴滴冷汗。她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良久,自己额头滴冷汗落下,落在厚厚赤锦荔枝红地毯上,转瞬不见踪影。
良久,皇帝终于说声:“起来吧。”他淡淡地看着如懿艰难地起身,“今儿是你生辰,早些歇息。朕去后殿看看海兰。”说罢,他头也不回,便朝门外走去。
如懿只觉得身心虚弱,整个人都颓败到底,看着皇帝离去颀长背影,情不自禁地唤声:“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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