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舒口气:“幸好,你是懂得。”
如懿挽住皇帝脖子,额头抵着他下巴:“臣妾懂得。臣妾初嫁那夜,皇上看见臣妾第句话,就是句‘你放心’。臣妾这世放心,便是从那天开始。”
皇帝低首吻住她,呢喃道:“你懂得就好。”
如懿是懂得。但有知心长相重,即便她受这些日子寂寞与冷遇,仍能感受如是情意,脉脉蜿蜒于彼此心上。
紫铜蟠花烛台上烛火盏盏亮着,红泪滴滴顺势滑落于烛台之上,映着重重紫绡罗帏,浓朱淡紫,混杂安神香淡淡香气,幽幽地弥漫开室旖旎。
丝不动衣裾,湖蓝底银白纹饰,是那样熟悉,又带久未见陌生。不知怎,如懿心中蓦然软,忍两天眼泪便潸潸落下来。众人会意,赶紧退下去。皇帝伸手沾她泪水,低低道:“你不是爱哭人。这回哭,是真难为你。”
四下里寂静无声,唯有沉默哽咽。大颗大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衣襟上,洇出斑驳泪痕,仿佛夜来霜露,无声地染上衣裳上花枝。
皇帝搂过她,静静地按在自己肩头,欷歔道:“朕以为冷着你些日子,会对你有好处。至少不会人人目光都盯着你不放……”他拥得更紧些,“是朕疏忽。”
如懿忍忍泪:“皇上是疏忽。外头这冷,夜深你还过来……”
皇帝握住她手按在自己心口:“不过来,这里不安稳。”
第二日起来是格外好天气,在片初阳辉照之中醒来,看着天光放明,冬日里难得见朝阳洒下薄薄金粉似粲然光芒,透过“六合同春”雕花长窗镂空,照出室淡淡水墨画深浅。
如懿醒来时皇帝正起身在穿龙袍,王钦和几个宫女忙碌地伺候着。如懿刚仰起身,皇帝忙按住她温声道:“你累着,好好睡会儿吧。朕先走。”
如懿脸上红,嗔着看皇帝眼,便缩进被子里。皇帝刚走,满宫宫人都喜滋
如懿忍不住低低笑声:“那臣妾可以去养心殿。”
话音未落,皇帝已经吻上她额头,以他温热来安抚她这几日惊辱。皇帝语气低低,却是那样贴近,就在耳边,也在心上:“朕昨天看你在咸福宫浑身湿透,朕很想来拉你把,给你披上衣裳,狠狠责罚那些欺辱你人。可是如懿,朕不能那样做。因为直到那刻,朕还以为,朕在人前爱护你,便是害你。如懿,再出今日事,朕却改变主意。或许朕冷淡你,所以她们越发以为得意,以为你失宠,所以敢欺负你,陷害你。你放心,朕不会,以后不会。”
如懿依偎着皇帝,感受着他身上陌生而熟悉气味。那种气味,是让她在覆劫之中尚且觉得安心来源。她依依道:“臣妾最喜欢皇上说三个字。”
“哪三个字?”
“你放心。有这句话,哪怕臣妾现在身处慎刑司,臣妾也能安心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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