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贵人柳眉扬起,不觉带几分戾气:“南府乐伎,那是什身份?比宫女还不如。宫女晋封还得级级来,先从无名无品官女子开始呢,她倒夕之间成答应。”
皇后和蔼道:“乐伎虽然身份不如宫女,但总比辛者库贱奴好多。康熙爷良妃,不是还出身辛者库吗?照样生下皇子封妃,生荣宠。也因着乐伎不是宫女,皇上格外恩赏些,也不算破规矩。”
嘉贵人眉心微曲,嫌恶似地掸掸绢子:“乐伎是什低贱身份?来日在这里与们平起平坐,是要和们闲话南府里哪个戏子有趣呢,还是她穿上哪身乐伎衣裳弹起琵琶来最勾魂?咱们已经有个海常在平时陪着说说丝线刺绣,如今倒来个更好。”
海兰听说到她,却也闷闷地不敢说话。皇后脸上沉,已带几分秋风落叶肃然之气:“好!”
嘉贵人惊,也不敢多说。皇后缓和口气道:“不管怎说,玫答应都是皇上登基后纳第个新人,皇上要喜欢,谁也不许多句闲言碎语。本宫只有句话,六宫和睦,才能子嗣兴旺。谁要拈酸吃醋,彼此间算计,本宫断断容不下她!”
鸾春恩车却在长街上走着,不知是什缘故呢。”
皇后淡淡笑,那笑意恍若雪野上日光,轻轻晃便被凝寒雪光挡去热气:“能有什缘故?不过是咱们姐妹福分,又多位妹妹做伴罢。”
“多位妹妹?”嘉贵人忍住惊诧之情,勉强笑道,“皇后意思是……”
“连着天寒,本宫嘱咐你们不必那早来请安,所以你们有所不知。方才你们来前,皇上已经让敬事房传口谕,南府白氏,着封为玫答应。本宫也已经拨永和宫给她住过去。”
慧贵妃攥紧手中绢子,忍不住低呼:“南府?那不是——”
众人诺诺答应。时间气氛沉闷下来,倒是纯嫔大着胆子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实在是……”
皇后温和道:“有什事,但说无妨。”
纯嫔踌躇片刻,还是道:“娘娘,昨儿夜里刮夜风,
如懿心里虽也意外万分,却忍住,只与海兰互视眼,暗暗想,难怪这重熏香气息,果然是这个玉人儿。
皇后面上波澜不惊,只抬抬眼皮看慧贵妃眼:“照理说贵妃应该是见过,听说是个弹琵琶乐伎。”
慧贵妃眉头微锁,凝神想去,昨日所见几个乐伎里,唯有个眉目最清秀,想来想去,再无旁人。她咬咬牙,忍着道:“是有个弹凤颈琵琶,皇上还嫌她们弹得不好……”
纯嫔郁然吁口气道:“琵琶弹得好不好有什要紧,得皇上欢心就是。”
旁人听这句还罢,落在晞月耳中,虽然说者无心,却直如剜心般,刀刀剜得喉咙里都忍不住冒出血来。她死死抓着枚金橘,直到感觉沁凉汁液湿润地染在手上,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喝口茶掩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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