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向见太后慈眉善目,甚少这样郑重叮嘱,也不敢怠慢,忙起身恭敬答道:“多谢太后教诲,臣妾们谨记于心。”
如懿直到踏出寿康宫,仍觉得自己满心说不出战栗难过,却不得不死死忍住。举目望去,满园清秋菊花五色绚烂,锦绣盛开,映着赭红烈烈犹如秋日斜阳般红枫,大有种春光重临美丽。可是这明丽如练秋色背后,竟是姑母泣血般人生之后所余下苍白死亡。
明知别,却不曾想是这样快。然而除自己,姑母生活世幽深宫苑里,还有谁会为她动容。深宫里生死,不过如秋日枝头萎落片黄叶而已。那会不会,也是自己生?
如懿这样想着,忍不住打个激灵。心吓得赶紧按住她手,“小主,千万别露什神色。”
如懿紧紧地握着心手,像是要从她薄而温热手心获取点支撑勇气似。她轻声吩咐:“回宫。心,要回宫。”
现送进去早膳不曾动,才发现出事。来报宫女说她身子都僵,可是眼睛仍睁得老大,死不瞑目呢。”
如懿双手发颤,她不敢动,只敢握紧绢子死死捏住,以周身力气抵御着来自死亡战栗。昨日半夜,那就是自己走后不久。姑母,当真是不行,她自己明白,所以定要见自己那面,将切都叮嘱她,托付她。
太妃摇摇头,嫌恶道:“大好日子,真是晦气!”
太后默然片刻。“该怎做便怎做吧。皇帝刚登基,这些事不必张扬。”她看看如懿,“正好如懿你也在。你姑母过世,你也当去景仁宫致礼。”
如懿忙扶着椅子站起身子,强逼着自己站稳,忍住喉中哽咽,“臣妾只知寿康宫,不知景仁宫。且乌拉那拉氏虽为臣妾姑母,但更是大清罪人,臣妾不能因私忘公。所以这致礼之事,臣妾恕难从命。”
话音未落,却听月声音自枫叶烈烈之后转过,即刻到耳畔:“妹妹好狠心,得太后赐名,连姑母丧仪都不肯去致礼,自己撇得倒干净。”
如懿心头如针刺般,强忍着笑转身,“原来月姐姐这样有心。记得当年姐姐嫁入潜邸时,也是去拜见过姑母呢。既有姐姐做主,不如姐姐陪起去景仁宫行个礼,也当是全孝心。
太后长叹声,“你倒公私分明。罢,你是皇帝身边人,刚到宫里,这不吉事也不宜去。”
琅华听到这里,方敢出声:“敢问皇额娘句,皇额娘怎唤青樱妹妹叫如懿呢?”
太后微微笑,“那是哀家昨夜新赐名字,乌拉那拉氏如懿,凡事以静为好。”
琅华含笑道:“那是太后疼如懿妹妹。”
太后微微敛容,正色道:“今日是皇帝登基后你们头日来寿康宫请安。哀家正好也有几句话嘱咐。皇上年轻,宫里妃嫔只有你们几个。今后人多也好,人少也好,哀家眼里见不得脏东西,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别做出伤天害理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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