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就着茹心手慢慢啜饮着暗红色安神汤,随口道:“罢,她也可怜见儿,明明伤心成那样,还硬忍着到跟前来谢恩。听说她哭着跑去乌拉那拉氏那儿,她也不敢陪着,赶紧送苏氏出来。”
茹心高兴道:“就得这样!青福晋能帮她,奴婢才不信。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今儿午膳时候太后都给她好大没脸呢。”
琅华微微笑,“本来乌拉那拉氏是太后为皇上求娶侧福晋,又是先帝景仁宫皇后侄女儿,怎也要让她三分。如今太后都给这样脸色,宫里人就更有数。”
茹心扬扬唇角,甚是欢欣,“宫里除太后,娘娘是唯主子娘娘。你要她们怎着,她们就只能怎着,就像那戏台上皮影似,都得在您手里。”
琅华抚着胸前把散着青丝
恩,谢她让阿哥所替你照顾三阿哥。你刚才哭,刚才跑到宫里,是因为你伤心过度,时昏头。现在你明白过来,这是恩典,你都受着。”
绿筠咬着嘴唇,凄惶地摇头,“姐姐,说不出来。怕说,就会哭。”
青樱安慰似抚着她单薄肩,“别哭,想着你将来,三阿哥将来,你还有别孩子。流泪,是为他们;忍着不哭,也是为他们。”
绿筠死死忍着泪,点点头,向外走去。庭院内月光昏黄,树影烙在青砖地上稀薄凌乱,静谧中传来阵阵枝丫触碰之声,那声音细而密,似无数细小虫子在啃噬着什东西似,钻在耳膜里也是钻心疼。青樱看着绿筠影子拖曳在地上,单薄得好像小时候跟着嬷嬷们去看新奇皮影戏,上头纸片人们被吊着手脚欢天喜地地舞动,谁也不知道,举动,半点不由人罢。
今时今日她与绿筠,又有什不样呢?
这夜,琅华本就睡得不深,暂居偏殿不是睡惯安稳旧床,耳边没有永琏熟悉儿啼,她怎也睡不安稳。地翻个身,陪夜睡在地下侍女茹心便听见,起来点上蜡烛,倒盏安神汤递到琅华跟前,体贴道:“都三更,娘娘怎还睡不安?”
琅华本无睡意,便支着身子起来,“二阿哥不在身边,心里总是不安稳。”
茹心塞个鹅羽软枕在她腰间垫着,温言劝道:“娘娘安心。奴婢早去问过,三位阿哥都在阿哥所,那些奴才们对咱们二阿哥最尽心,生怕有点照顾不到。那些乳母奶水养得又好又足,轮流喂着二阿哥,嬷嬷们也伺候得精细,点都不敢疏忽。”
琅华叹口气,郁然道:“祖宗规矩在那儿,不能常去看,你定要替尽心着。”
茹心忙道:“那是自然。咱们二阿哥天尊地贵,其他阿哥连他脚趾上泥都配不上,底下没有个人敢不尽心尽力。”她轻笑声,“今儿三阿哥也被送离苏格格身边,奴婢才叫高兴呢。凭什娘娘守着祖宗家法,她偏母子俩块儿,奴婢就是看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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