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本打算着趁着中午用膳去看看二阿哥,但太后在此,本着孝道,她也尽心侍奉,丝不错。时间膳食上来,琅华添饭,晞月布菜,青樱舀汤,伺候人虽多,但丝咳嗽声也不闻,静得如无人般。
太后见琅华服侍在侧,不觉问:“二阿哥还年幼,怎你不回宫照拂,还要留在这里伺候哀家?”
琅华端然笑,“太后有所不知,臣妾为能尽心照拂好后宫诸事,按着祖宗规矩,已经将二阿哥送去阿哥所由嬷嬷照拂。”
太后微微惊,似是意外,“怎?你不自己先照拂他两天,也不怕他住不惯阿哥所?”
琅华眉目恬静,仿佛安然承受,“本朝家法,旦生下阿哥公主,若
过身伤心得数日水米未进,整个人顿时枯槁许多。仿佛那红颜盛时,朝就花叶零丁。
琅华见太后进殿,忙领着众人行礼如仪。太后微微颔首,“行。都是为先帝尽心尽孝时候,也不必那多规矩。”
琅华忙应“是”,起身搀住太后。青樱向与琅华入宫觐见最多,便也踏出步想去扶住太后。哪知晞月往她手肘撞,步上前扶住太后另只手,婉声道:“太后连日来疲倦,未免哀思伤身,也应当注意凤体。”
太后颔首,拍拍晞月手背,“你有心。”
待得太后走近,青樱才敢抬头看她。从前入宫相见,太后尚且是得宠贵妃,虽有年轻宁嫔与谦嫔后来居上,到底也陪伴先帝多年可心人,总是脂光水腻精致妆容,不见丝毫放松。如今细细打量去,到底岁月无情,伴着忧伤无声无息地爬过她皮肤,在她眉梢眼角碾上细细痕迹。太后脂粉轻薄容颜憔悴暗淡,仿佛再好丝缎,经久时光,亦染上轻黄岁月痕迹,不复光洁平滑。
因着先帝去世,太后装扮也素淡许多。服丧白袍底下露着银底缎子绣白色竹叶素服,最清淡哀戚颜色,袖口落着精致绵密玄色并深青二色丝线捻银线错丝绣缠枝佛手花。散缀于缺月形发髻上玉钿色泽光华,越发衬得把青丝里藏不住白发如刺眼蓬草,丝丝扎着人眼睛。
青樱心下恻然,随着太后与琅华跪在灵前,凄凄然哀哭不已。
哭灵日子虽然乏倦,但真当自己是树在灵前支烛台,或是被金丝细绳扎进饿素白帷幔,时光倒也过得快许多。
到午膳时分,因着绿筠诞育三阿哥未久,太后特意准她回去照看。绿筠感激万分,立刻去。便由着琅华、晞月和青樱到偏殿侍奉太后用午膳。
太后午膳本是要回寿康宫中用。本朝规矩,新帝不能与先帝嫔妃同居东西六宫。所以先帝过世,匆忙将六宫中众遗妃都挪去寿康宫中安置。太后也暂居在寿康宫正殿,并未搬去本应由太后独居慈宁宫中。而这日,本是为先帝举哀最后日,太后不愿车辇劳动,情愿多些时候为先帝尽哀,便嘱咐御膳房将午膳挪在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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