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经纶:“是不是又有新情况?”
那个欧阳:“是。严春明回来。”
“谁?回哪里?”
那个欧阳:“严春明,就在刚才,回图书馆。”
“找吗?”梁经纶问完这句,才察觉自己有些失态,“把你知道情况都说完。”
方步亭目光陡地严厉:“嗯?”
梁经纶:“因为现在不能去何先生家。明天给北平各大院校师生发粮,组织不好,就很可能发生新学潮。那时候第个为难就是方大队长,您儿子。现在学联人都在等,您觉得是否应该去防患未然?”
这是在揭方步亭最深那层伤疤!
方步亭望着这个如此年轻又如此阴沉留美博士双重政工,阵寒意从心底涌上来,目光却不能显露,依然严厉:“提到这里,附带告诉你,那个儿子可能不是你对手,但他背后还有这个父亲。不信,你可以试试。方步亭是不屑于涉足政治,才干金融经济。你也是学经济,应该明白,经济才是基础,可以决定政治。记住这句话,对你有好处,对你们接下来搞币制改革也有好处。”
方步亭拿起桌上提包和帽子,撂出最后句最重要话:“告诉你上级,不要跟家人过不去,会配合你们在北平发行金圆券,协助你们推行币制改革。去吧。”
文书店二楼房间。
不知哪里来电话,把梁经纶叫下去。
方步亭笃定地坐在桌旁等着。
楼梯响,梁经纶又回来。
“坐吧,接着谈完。”方步亭依然不看梁经纶。
那个欧阳:“是。他进图书馆就直接去善本室,跟谁都没有打招呼。”
自己先出门,却叫人家“去吧”,这就是方步亭。
日之间,室之内,先是曾可达向方孟敖,bao露自己隐蔽身份,接着方步亭又突然道出自己隐蔽身份。梁经纶望着方步亭背影在门外楼梯上逐渐矮下去,逐渐消失,又次觉得自己像被剥光衣服,那盏只有二十五瓦灯竟如光天化日!
偏在这个时候,楼梯又响,而且响得很急,是中正学社那个欧阳跑上来。
梁经纶:“方步亭走?”
那个欧阳:“出门就上专车。”
梁经纶:“不能坐,您说那些问题无法回答,现在也没有时间回答。”
方步亭倏地抬眼望向他:“是**党叫你去,还是曾可达叫你去?”
“您不要猜。”梁经纶淡淡地答道,“是何副校长电话,您夫人打,叫您还有立刻过去。”
“好。”方步亭站起来,“你既然不愿意正面回答问题,也不需要你承认自己是**党还是国民党,只让你明白,已经盯上你。只要不牵涉家人,你干什都不关事。到何家,当着木兰,希望你明确表态,除师生关系,你和她不可能有任何别关系。不知这个要求梁教授能不能做到?”
“现在还不能。”梁经纶淡淡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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