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达手握书,手提起话筒,原本是想将它按掉,又改变主意,还是将话筒放到耳边。
“曾督察,是蒲忱哪。”话筒里王蒲忱声音不大却吐词清楚,语气不急却显出事情很急,“知道你很为难,们这边也很为难。现在事情无法收拾,你如果在听,就回句话。”
曾可达不得不回话:“在听,王站长请说吧。”
王蒲忱声音:“方大队长不愿放人哪。现在马局长已经疯,拿枪顶住徐局长,上膛,说不准就会走火。民调会人到底归谁审讯,请你打个电话请示下国防部预备干部局吧。
方孟敖这时发令:“长武、元刚,去把营房门锁!”
门外陈长武和邵元刚齐声答道:“是!”
营房里,方孟敖这个房间只剩下三个人。
方孟敖:“马局长,可以把枪收,好些事,们三个人正好说清楚。”
“说不清楚,方大队长。”马汉山依然揪着徐铁英,枪口反而转顶向他心脏部位,“姓徐,你知道这颗子弹射出去就是你心脏。老子近来有些酒色过度,手经常发颤,说不准扳机就动!你现在说,那天晚上你是怎布局,怎害死崔中石?!”
枪,听他这提醒,还有什不明白?有这个靠山心中便有底气,立刻抄起床头那把枪,上膛,唰地站起,从方孟敖身后窜到身前,恰好面对是徐铁英,那把枪便顶在徐铁英肋上!
徐铁英虽是老中统,却长期从事文职,平时打靶都十打九空,玩起枪来哪是马汉山对手?这时腰间被他枪口顶着,胸襟还被他另只手揪着,别说不能动,动准定就是枪!
“马汉山,你这样做可知道后果?!”徐铁英毕竟还是老姜,这时身子不动,说话也依然不露怯意。
马汉山:“人知道后果,枪可不知道后果,走火那是谁也挡不住!蒲忱!”
王蒲忱这时依然冷静地站在那里,只不过手里拿那支烟没有点燃罢,听马汉山叫自己,答道:“老站长,不要这样子嘛。”
方孟敖闪光眼盯向徐铁英。
徐铁英依然动不动,只是闭上眼。
又是那部北平内线电话响。
曾可达干脆翻开《曾文正公文集》,看得进看不进都在看着,就是不愿接那个电话。
这个电话也真固执,便直响着。
“你懂个屁!”马汉山不是骂而是教训他,“党通局这些家伙从来就没把们军统人当人看!老子今天不这样子,挨不到晚上就会是第二个崔中石!你们等着到停尸房给老子收尸好。听,带着那两个人出去!”
王蒲忱:“好,好,带他们出去。老站长您可千万别干傻事。出去吧。”
王蒲忱又细又长手指夹着那支烟招,自己先慢慢走出去。
那个执行组长急忙跟出去。
只有那个特务营长还握着枪兀自犹豫,但见方孟敖两眼闪光向他瞪来,也不得不收枪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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