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步亭又愣住,接着摇摇头:“没有那大本事,只能尽力而为。”
方孟敖:“那您就尽力而为。”
方步亭:“能不能问你句,你为什对崔中石这关心?”
方孟敖:“因为他救过,所以要救他。”
北平火车站站台棚上挂钟指着四点四十分。
“大爸!”谢木兰在竹林石径出现,却故意站着,大声问道,“小妈叫来问,什时候开饭,她好烤面包。”
方步亭从石凳上站起来,没有立刻回话,看眼方孟敖。
“告诉程姨。”方孟敖接话,“等你小哥回来,六点吃饭。”
“知道!”谢木兰没想到大哥这爽快地给答复,雀跃着去。
方步亭却警觉地望向方孟敖。
放下电话,刘云立刻转身望向那个又已经在待命负责人。
谢培东将办公桌上那些账簿摞起来,捧着走向那只打开纸箱又装进去,接着将张封条贴在纸箱封口处,抱起旁边另外只没有开封纸箱压在这只纸箱上,再从只已经开封纸箱里拿出摞账本,走回办公桌前,开始看账。
方邸后院竹林。
“可以告诉你。”方步亭这时已完全是个六旬慈祥长者神态,“崔中石儿子、女儿名字都是后来给改。”
方孟敖在静静地听着。
北平是始发站,那列客车早已停在号站台铁轨上,再过十分钟入站口就要放客进站。
方孟韦亲自开警字号小吉普,还有辆警字号中吉普直接开到还没有旅客站台上。
方孟韦停车,隔着玻璃却望见站台上先已停着
方孟敖:“叫孟韦去送崔副主任家。你们为什急着将他调走不知道,你们也不会告诉。很高兴您刚才说那句话……”
方步亭:“哪句话?”
方孟敖:“但愿中石家能够平安长聚!”
方步亭:“你今天回来就是为这个?”
方孟敖:“是。要您保证崔叔家安全。”
方步亭:“伯禽是李白儿子名字,平阳是李白女儿名字。当时李白妻子已经病故,自己又漂泊在外,儿女都寄养在山东亲戚家中。他无时无刻不牵挂在心,为此专门写首诗,托人寄给远在千里之外小儿女……这首诗名《寄东鲁二稚子》……”说到这里他有些心怯地望眼这个大儿子,终于鼓起勇气接着说道,“记得你和孟韦还小时候教你们背过……背几句,你愿意听吗?”
方孟敖不敢看父亲,却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
方步亭用他那带着无锡口音轻轻背诵起来:“娇女字平阳,折花倚桃边。折花不见,泪下如流泉。小儿名伯禽,与姊亦齐肩。双行桃树下,抚背复谁怜?念此失次第,肝肠日忧煎……”念到这里,嗓音已有些异样。
方孟敖背过身子,那双比天空还深阔眼里有两点泪星。
方步亭很快调整情绪,带着丝勉强笑,说道:“但愿中石家能够平安长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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