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洗吧?”谢培东端着木盘走到床边,放在床头柜上,“打火罐明天天可不能洗澡。”
方步亭开始脱上身睡衣:“刚才小云已经给擦洗。”
谢培东点燃卷筒纸媒又吹灭明火:“趴下吧,边打边说。”
方步亭光
崔中石紧紧地盯着还站在门外叶碧玉:“谁叫你送消夜,钱多得花不完吗?钥匙呢?”
叶碧玉终于有些发蒙,右手下意识地抬起来。
崔中石把抓过钥匙,紧接着将门关。
叶碧玉手里托盘差点儿掉下来,冲着门哭喊起来:“崔中石,明天就带两个孩子回上海,你死在北平好!”
门又从里边慢慢拉开,崔中石再望她时已没有刚才火气,透出是丝凄凉:“明天就去跟方行长和谢襄理说吧,求他们安排下,让你带孩子回上海。”说完又把门关上,这回关得很轻。
“去向他请教那些什四行、两局、库、会问题。还要问吗?”方孟敖答这句,从后面伸手带紧谢木兰座旁车门,“开车。”
陈长武已经开动车,军营炽亮灯光被抛在反光镜后,渐渐暗。
崔中石家北屋客厅隔壁账房内,根电线吊下来那只灯泡最多也就十五瓦,满桌子账本上密密麻麻字真昏暗难辨。
近视眼镜被搁在边,崔中石将头尽量凑近账本,边看着,边在另外本新账簿上做着数字。入伏天,虽是深夜,门却紧闭着,窗口也拉上窗帘,他光着身子依然在冒着汗。
和别所有房间不同,崔中石这间账房房门装是从里面拧动暗锁,门拉便能锁上,在外面必须用钥匙才能打开。就在这时,门内暗锁圆柄慢慢转动,接着门从外面慢慢推开。
叶碧玉怔在那里,对自己刚才不祥之言好不后悔。
卧房门也被程小云从外面拉着关上。
那瓶液还剩下半,针头却已经拔掉。
方步亭靠在床头深深地望着刚刚赶回正在窗前忙活谢培东背影。
窗前桌上,个大木盘里摆满大大小小显然已经用过多次竹筒火罐,还有瓶烧酒。谢培东正在木盘旁熟练地将张黄草纸搓成根卷筒纸媒。
崔中石非常警觉,立刻合上账本,戴上眼镜,转脸望去,是叶碧玉捧着个托盘站在门口。
“干什?你怎会有这个门钥匙?”崔中石对妻子好像还从未有过如此严厉语气。
“叫什叫?另外配,犯法?”叶碧玉虽依然是平时口气,但这时说出来还是显得有些心虚。
崔中石猛地站起来,走到门边:“你怎敢私自配账房钥匙?!你进来看过账?”
叶碧玉从来没有见过丈夫这般模样,尽管知道犯大忌,上海女人心性,此时仍不肯伏低:“就是今天买东西时配,现在连门都没进,看你什账?这几天你夜夜关门闭窗,配个钥匙也就是方便给你送个消夜,凶什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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