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铁英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包装着十万美金公函信封,将写有“贿金”二字封面朝上,双手捧着向法官席走去。
——这可是崔中石送给他“贿金”!
此时秦淮河畔,下个上午大雨渐渐小,无边无际黑云依然不愿散去,低低地压着整个南京城,就像在人头顶。崔中石显然是有意不让北平分行那边找到自己,这时既不回自己下榻金陵饭店,也不再去中央银行和财政部,而是个人打着伞在秦淮河边彳亍而行。掏出怀表看下,已是下午两点五十五分,他快步向前方街边座电话亭走去。
到1948年,尽管在南京,能在电话亭里打电话人已十分稀少。原来还只是打电话需要付费,现在是接电话也要付费,而且投入只能是硬币。法币已形同废纸,硬币早成珍藏,还有几人愿来打接电话。崔中石收伞,进电话亭,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整三点,电话铃声响,崔中石拿起话筒。对方却是个电话局嗲声嗲气女声:“对不起,接听电话请投入硬币枚。对不起,接听电话请投入硬币枚。”
崔中石将早已拿在手里硬币投入收币口,话筒里那个女声:“已给您接通,请接电话。”
保送美国深造,民国三十二年回国混入空军作战部任作战参谋。自民国三十五年国共交战,该犯利用其作战部作战参谋之特殊身份,二十三次向共党延安及东北共军、华东共军发送国军秘密情报。该期间,林犯大潍均系个人作案,空军作战部并无同党。此案当与作战部副部长侯俊堂无关。”
侯俊堂不能太露感激之色又不能丝毫不露感激之色,只能用含有谢意目光向徐铁英投去瞥。
“反对。”曾可达立刻站起来,面向法官,“徐主任刚才说‘此案当与作战部副部长侯俊堂无关’。这个‘当’字显系推测之词。本公诉人要求调查方向法庭做明确表述。”
“反对有效。”法官望向徐铁英,“调查方应做明确表述。”
徐铁英:“没有更明确表述。经过详细调查并无证据证实侯俊堂知道林大潍是共党匪谍。如果因林大潍系侯俊堂所管之下级便认定他有包容共党匪谍罪名,则空军作战部六年来历届正副部长皆应被起诉。”
法官望向曾可达:“公诉人对此表述是否认可?”
“当然只能认可。”曾可达转望向徐铁英,嘴角明显带着丝冷笑,“徐主任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出具调查材料,证明侯俊堂与方孟敖‘6·22’通共违抗军令案无关?与北平市民食调配委员会走私倒卖民生物资案也无关?”
法官都对曾可达这样态度不以为然,徐铁英反倒脸平和,丝毫不以为忤:“庭上,为使本陪审兼辩护人所出具之材料公正可信。本人申请先出具件与本人也与本案至关重要证据。”
这倒有些出乎曾可达意料,他紧紧地盯着徐铁英。
法官端严起来:“同意。可以出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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