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宜为拆发髻梳理,不由向槿汐道:“今日有件事做得好笑,自己想想也要好笑。
槿汐微笑道:“什?”
花宜蘸桃花水慢慢梳理长发,铜镜中头发柔顺垂着,闪烁着点莹润光泽,轻轻道:“今天皇上说起从前爱散着头发往事,又感慨,如今打扮华贵,满头金珠,竟当着皇上面把发饰摘,见康嫔时候都散着头发。”似是唏嘘:“可笑是,皇上说是往事,心里头想起来,却是别事。两人同是感慨往事,却各有往事。”
槿汐默然片刻,道:“随他去吧。”
心中阵酸楚,开口道:“也晓得是个白想,只是,想想也好,就当做个美梦。”
卫临方才坐下,听得这句,忙站来道:“微臣不敢。”
笑:“冲着你素日忠心,杯雨前龙井也不值什,本宫器重你,不仅是你医术高明,重要是你比温实初懂得谋算,懂得如何管着整个太医院嘴。只是本宫深感自己不如皇后罢,昔年她为贵妃时能掌得住整个太医院嘴不让泄漏皇后之事,本宫却由得个姓绍兴风作浪,可是本宫不如皇后多,也不知是本宫对用医之道不如皇后还是用人之道远远不如?”
卫临稍稍平缓气息下子有急促起来,险险打翻手中斗彩茶盏,他沉吟片刻,面色肃然:“并非娘娘不如皇后,而是当年皇上因摄政王之事不信太医院诸人,只信朱氏与纯元皇后姐妹情深,朱氏才能压制太医院悠悠之口,现在皇上有意培植自己亲信,邵太医闻风而动,是臣没有及时留意,微臣保证以后再不会有邵太医之事。”
微微颔首:“但愿你承诺有用,否则死不止是本宫,你也是”
卫临躬身道:“微臣虽然不才,却也知道尽忠职守,娘娘放心,微臣已经留意过,皇上只是命邵太医查证三殿下之事,并未察觉其它。”
槿汐见伤感,开口道:“娘娘嘱咐奴婢查汪贵人事,奴婢现下已经查明。”
倒也不诧异,槿汐在这个宫里快·活成人精,要查什底细自然是不费事,于是只淡淡说道:“这快。”
槿汐从从容容道:“是”,把来历说得清楚:“贵人汪氏,羊城知府娣女,干元二十九年四月入侍,初为选侍,进娘子。美
歉然笑,看着静伏在胭红花汁中细白双手似浸染鲜血般:“若是察觉其它,你以为本宫和你还能活到此刻?只是皇上既然已经疑心……。那副药应当是最后几副吧?”
卫临神色凛:“切由得娘娘,娘娘要皇上多调理即日也可,只饮副也可。”
望着窗外深沉夜色,重重叠叠宫墙将人困得似在深井般,已手支头,不觉疲惫,轻叹声:“夜长梦有多,本宫要先安歇。”
卫临微微笑,俯首道:“微臣先告退。”
见他离去,坐在妆台前任由花宜带着侍女们服侍卸晚妆,只有心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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