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奴婢知道娘娘每每不愿与王爷在宫中相见,也知隐妃娘娘素日疑心颇重,娘娘如此心怀隐妃未必得知,若让她瞧见娘娘这般神情,恐怕又要生出嫌隙。”她停停,似是叹息,“自从静妃离世,王爷待隐妃表面依旧如常和气,外人都道王爷夫妇恩爱,可是内里咱们都是知道,玢儿回两回说起来,王爷虽然每常在隐妃处过夜,可都是相对无言,表面功夫罢。奴婢疑心着,王爷素昔聪明,恐怕是已经疑心静妃之死。”
沉沉叹,愁眉深锁,“何尝不知道这个?只是王爷既然隐忍不言,想必也是顾及甄家颜面,何况玉隐也确知错,这些年悉心照顾予澈,无微不至。她在王府中貌似风光,可你皆知她人后孤苦。玉隐自小坎坷,难免言行过于谨慎多心,也不忍过分苛责。王爷那里,已让采葛多多劝说,毕竟他们夫妻日子还长久,难道真要这样过下去?”
槿汐颔首道:“奴婢知道娘娘番苦心,也知娘娘百般维护隐妃缘故。隐妃纵有过错,但有句话奴婢深感赞同。自隐妃而观,自然不希望娘娘再牵挂王爷,所以娘娘每有不乐她难免疑心。而宫中诸人观娘娘,自然觉得娘娘贵为淑妃,深得圣宠,不应会有种种憾事。奴婢明白娘娘人前强颜欢笑,心中深觉不忍。但奴婢还是要规劝娘娘句,既然已经强颜欢笑,那人后亦不要再露郁郁,宫中耳目众多,觊觎娘娘尊贵之人大有人在,娘娘若能习惯以尊荣欢笑为自己面具,永不摘下,才能得保平安。”深深叹息,“槿汐,始终是你最肯明白,提点。身在宫闱,确不应该再忆起往事,徒添烦恼。”
槿汐温柔笑道:“不是不该忆起,奴婢知道娘娘毕生最欣悦是何时,若无当时,只怕娘娘过得更辛苦。奴婢只是觉得,喜怒皆为合时宜所发才能在宫中过得更安全、更稳当。”她为整理好衣装,含笑道:“但请你能展颜笑。”
纵使相逢应陌路,隔着深宫寂寂,这才是与他最合时宜归宿吧。对镜回眸,展颜露出最合淑妃姿仪笑容,雍容温婉,合乎天家风范。只是那瞬间,却暗暗惊自己心,如烟笑意,曾几何时,已有几分当年皇后气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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