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庄敏夫人并未去燕禧殿侍疾,因为太后处宫人说夫人此前才离去不久。奴婢还瞧见燕禧殿侍女出来倒洗胭脂水,可见夫人尚在殿中更衣换妆。”予漓才言毕,怡人身后名侍女已忍不住出言分辩。
“苏子,不得放肆!”怡人急忙跪下,俯首道:“是儿臣不是,叫夫人意气难平,耿耿至今。去通明殿祈福后儿臣即会去负荆请罪,请夫人责打儿臣出气。”
玄凌颇见疑色,“为什事情,你得罪蕴蓉到这个地步?”
怡人盈盈含泪,只咬唇不语。忙扶起她道:“你是王妃,才做天家新妇,怎可落泪?”予漓涨红脸也不说话,虽心知肚明也不好开口,到底是滟嫔戳破,“王妃原是庄敏夫人要举荐给皇上为宫嫔。谁知王妃与殿下两情相悦,殿下才向皇上求娶王妃。夫人腔热心空投,怎不会怨恨王妃临阵倒戈坏她番工夫。”
“临阵倒戈?”玄凌轻嗤,“予漓与怡人婚事是朕做主,她要怪怡人倒戈于谁?她既要举荐怡人给朕,不过是要朕宽心罢。如今朕赐怡人给漓儿,漓儿有佳偶朕更宽心。她不仅不能识大体,反而为此迁怒怡人,可见她举荐怡人不过是为自己固宠而已!”玄凌举起盏中青梅汤
”
那样清雅歌曲,轻烟薄雾样弥漫整个庭院,丝竹亦成多余点缀。金黄而又透明日光洒在丛丛花树间,分明只添些许轻愁似迷蒙。
唱得久,滟嫔停下来歇息,玄凌犹自沉醉在歌声中不能自醒,直到齐王予漓和正妃许氏出现。
请安过后,玄凌赐他们坐下,才细细打量这对夫妇。成婚之后皇长子与王妃如胶似漆,并不因许氏养女身份而失夫妻恩爱。许是婚后尊养舒心,许怡人更见丰腴,乳白撒桃红底子宽松交领长衣,玫色镶金抹胸上是雪白盈润珍珠织成月季花,瑰紫衬裙外系着郁金色敷彩轻容花笼裙,用金线满满堆成鲜花艳鸟,愈加显得她肤光胜雪,华美轻艳。微微颔首,许怡人已非昔日孤女,寄托豪门。她已是真正富贵中人,天家金枝。
问皇长子,“可是来向太后请安?”
皇长子恭谨答“是”,又道:“怡人见皇祖母昏迷难醒,心里直不安,打算先不回宫,与儿臣同去通明殿为皇祖母祝祷祈福。”
玄凌闭眼“唔”声,似有赞叹之意,“大婚之后你确懂事许多。”又问,“怡人可去向庄敏夫人请安?从前你在宫中多得她照顾,莫疏礼数。”
怡人眼波黯,低低道:“去过。”
玄凌又问:“朕这两天也没空去瞧她,你在她宫里可看见和睦?帝姬还好?”怡人迟疑片刻,颇有些支支吾吾样子。玄凌微微疑惑,不觉张眸看她,“未曾见到也罢,怎说话这样含糊迟疑?”
予漓见玄凌颇有责备之色,忙起身道:“并非怡人迟疑欺瞒,而是庄敏夫人根本未让儿臣与怡人入燕禧殿请安,燕禧殿侍女回禀说夫人已去太后处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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