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息怒。”跪在金砖地上,膝盖隐隐作痛,心头硬,抬头道:“太后说得对,这门婚事不仅太后不满意,臣妾也反对。臣妾不赞成这婚事并非因为臣妾想洗去太后所说‘踏上皇后宝座’嫌疑,臣妾本就无意于此。臣妾反对,是因为不能乱血亲辈分。论辈分,臣妾是翁主舅母,臣妾哥哥也长翁主辈,翁主若嫁与臣妾兄长,臣妾是该称呼‘嫂子’好还是让哥哥称呼臣妾‘舅母’好,这门姻缘断断不合适。且臣妾兄长自妻室薛氏离世后直无意再娶,所以太后亦不必多虑,珍重凤体要紧。”
太后沉
午后阳光已有渐渐漫生热意,透过窗纱映进颐宁宫,“六合同春”格花长窗影子投在地上,淡淡地似开地水墨樱花。
太后瞥眼,道:“淑妃,哀家直分外怜惜你,只是看看如今你把哀家给你这份怜惜弄成什?”
太后向对垂怜,顾及着生下皇子,又有两个帝姬在膝下,从来还是十分客气。即便是皇后被幽禁,即便因着皇后幽禁暂摄六宫事,也从未见过太后这样疾言厉色。
大为惶恐,慌忙跪下道:“臣妾不知错在何处惹太后这样生气,请太后明示。”
太后也不叫起来,只说:“你向聪明伶俐,哀家也喜欢你这份聪明伶俐,只是你也别太伶俐过头。”她松口气,道:“你侍女浣碧入族谱嫁与六王作侧妃,你幼妹玉娆嫁为九王正妃,家子荣宗耀祖,你还这样贪心不足,怂恿你兄长去引诱慧生。慧生年幼无知,满心天真,焉知你兄长用什手段,把她引诱得心意只要嫁你兄长……”她没有说下去,只含怒望着。
原本还垂着头目瞪口呆听着,等听到太后辱及哥哥,脑中“嗡”地响,血气直涌到头顶上去。
尚未出声,真宁向温和面庞已经是满面愁容,向道:“那孩子简直像着魔般,前天夜里突然来求母后,说要求位郡马。慧生入京后从来没认识什男子,孤以为她是回心转意看上那位状元或是探花,谁知她竟说是淑妃兄长。”她停停,缓缓神气道:“母后当即就生气,口回绝。孤听母后说起才知道,你兄长年过三十也罢,还是娶妻生子过。慧生若嫁过去,岂非,岂非……”
太后银丝微乱,只用枝赤金松鹤长簪挽住,沉声道:“岂有翁主做人续弦?实在是天大笑话!”
白瓷戗金盖碗里茶色如盈盈青翠叶新春,茶香袅袅。然而真宁握着茶碗手指轻轻发颤,“可是慧生自幼主意极大,母后不肯,她也不争,只是这两日减饮食,每日闷声不响,人也憔悴。孤这个做母亲,——淑妃,你也做母亲人,你该明白。”
太后怒气不减,淡淡道:“甄珩好大福祉!淑妃好大心胸!甄氏门好大荣耀!若你兄长真娶慧生,你家门富贵,与皇家姻缘根深蒂固,岂非你就要踏上皇后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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