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复又寂静下来,唯余与蕴蓉和贵妃。蕴蓉按按鬓上串珠花翠,懒洋洋坐下,轻笑道:“淑妃,你猜皇上亲审结果会是怎样?”
立在窗下,向她会心笑,“蕴蓉妹妹会心想事成,不费今日这番功夫。”
她睨眼,“淑妃倒是坐享其成,让与贵妃费尽口舌。”
“与皇后结怨已深,皇上心知肚明,若开口,反而不妙。”
蕴蓉笑吟吟看着面容依旧沉静贵妃,“想来除贵妃,无人说话能让皇上这样信服。”蕴蓉拍着手道:“也亏淑妃心思筹谋,借口月例用度之数不足才顺藤摸瓜抓得出这些事。”
片刻,“甘氏与苗氏屡屡生事,纯元因愧疚致使苗氏小产之事,常常惊悸夜不能寐,又要对两位废妃言行百般隐忍,其实非常辛苦。”
蕴蓉轻轻傍在玄凌身边,声线绵绵如寒针深刺,“表哥,那些只是外因,真正原因乃是这些桃仁和芭蕉,寒性日积月累,才害死纯元皇后和嫡皇子。”
玄凌半边面孔被光线遮住,唯听见远处永巷传来阵阵更鼓声,大殿深处铜漏水滴声音越发清晰可闻,滴,又滴,似是要在心上砸出个又个坑,他神色看不出任何异常,只静静问:“月宾,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
“皇后被禁足,可是皇后殿中用度所费银资不减,与内务府呈报之数有出入,臣妾忝居四妃之首,协理六宫,皇上命臣妾查处,臣妾不敢不用心,因而夜审皇后身边绘春、绣夏、剪秋三人,不曾想审出银钱数目不对之外,严刑之下绘春为求活命,吐出当日有人指使她以桃仁代替苦杏仁,谋害纯元皇后。”她停停,似要平息胸臆激荡气息,“臣妾为防有失,再审剪秋与绣夏,剪秋受不过刑咬舌自尽,绣夏业已吐露实情。”
时间像是被寒气所凝,过得格外缓慢。玄凌字字吐出,“是谁?”
“举手之劳而已。”淡淡道,“放眼宫里,哪怕是你三人也好,谁宫里没有些个银钱上亏空,不过借个由头而已。若非皇后已被禁足,咱们也是点办法也没
烛火燃得久,殿中有些暗,只有长窗里透进缕琉璃瓦上雪光,笼在端贵妃沉静似水面庞上,如聚雪凝霜般,“纯元皇后亲妹,当今皇后朱宜修。”
大殿内恍若沉溺海底般寂寂无声,侧耳,几乎能听到沉香屑在香炉中迸裂声音,贵妃侧目看,“被朱宜修所害失子之人,淑妃不是第个,也未必会是最后个。”
声音若能噬人,大约也如玄凌此刻般,“朕记得,为保纯元饮食周全,应细节皆是宜修经手照顾。朕以为,姐妹情深。”
玄凌目眦欲裂,胸口起伏如海浪潮汐,蕴蓉眉梢眼角皆是雪亮如刀刃恨意,“纯元皇后如何登上后位皇上心知肚明,朱宜修焉能不恨?焉能不报仇夺位?别看她素日恭谨,其实心肠阴毒,连亲姐姐亦忍心杀害!”
玄凌把推开她,大步流星出去,壁吩咐李长,“随朕去慎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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