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如针点,慢慢隐退到长长羽睫之后,取而代之是几许惶惑与忧惧,幽幽垂下滴泪来,嗫嚅着道:“长姊,你向明白片痴心,当时也是糊涂油蒙心,见王爷病中念着长姊,怕这样下去终要出事,才动小像主意,想这李代桃僵法子。”她凄然道:“王爷总不成为长姊孤苦辈子,是不是?”她停停,“方才也是气糊涂,既心疼王爷,自然不舍得那孩子。”
缓下口气,轻轻挥挥手,“从前之事皆不重要,亦无心再去探究。”语重心长道:“方才口气急,只是为王爷打算也好,顾虑甄家也好,忌惮太后也好。太后器重尤静娴,这又是清河王府第个孩子,断断不能有闪失。你,要照料好尤静娴,也要懂得避嫌。”
玉隐臻首轻轻点,算是应允。她苦笑,“真糊涂,竟然什都不知道!”
看她,平心静气道:“这句话方才你已经说过许多次。”
她目光牢牢定在极远处点,似是茫然无措,似是若有所思。渐渐,她喉咙里漫出低低呜咽,“语成谶,真后悔方才胡说。”她无措地瞪着,“长姊,如果方才没有这样试探你,这件事就不会成真,是不是?”
看着她,心底微微生出怜惜,“无论你有心无心,事已至此,只顾着日后吧。”
不出几日,尤静娴有孕事便传遍紫奥城,宫内宫外无人不知。连去请安时亦见太后唇角含笑,“当真是难得福气,与隐妃事固然是段佳话,终究是静娴有福气拔头筹。”彼时玉隐、静娴与玄清皆在座上,玄清略略尴尬,回头望玉隐眼,眼风末梢却在面上拂过,那样凉凉触觉,似无奈拂动风。
终究还是起身先向他道贺:“恭喜六王,恭喜静妃。”又向太后笑道,“太后为六王子嗣悬心多年,如今也可安心。”
太后含笑颔首,也便留玄清等人在宫中用膳。思虑着相见不宜,静妃亦道“身子乏”,便也早早告辞。三人并肩而去,走十步开外,玄清随着静娴步子,玉隐渐渐被落在后头。二人齐行,玉隐随后,轻轻叹口气,再无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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