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怔,方淡淡道:“个罪人罢,要节哀什?”
恍若方才才得知,便问:“什时候事?”
“酉时刻,鹂妃娘娘午后想吃杏仁,传好些。其实那些杏仁分量是不会致死,谁知鹂妃娘娘将从前点点要去杏仁全藏起来今日并吃,太医诊说是服食杏仁过多中毒而死。”
玄凌双眸微黯,将筷子重重往桌上撂,沉沉道:“她定是知道安比槐已死,所以存死志。朕已宽待她饶她条性命,她如此不念君恩,死不足惜。”
李长忙跪下道:“都是奴才不当心,才让鹂妃娘娘自裁。”他停停,脸自责,垂首道:“妃嫔自裁是不祥之事,都是奴才差错。”
才能尝蟹肉包儿,只好不说话。胧月如此闹,君臣礼数便自然免,也添几分家常和气。玄凌看着哥哥道:“质成,如今身子大好,秋风起夜凉,素日还是要保养。”
“质成”是哥哥字,素日只有亲近之人才这般称呼。玄凌这样口气,是极亲切,也撇开君臣礼数。哥哥闻言欠身,“多谢皇上关怀。”
笑道:“四郎成日家惯会说嘴,自己怎不当心身子呢。”说罢转头唤上花宜,指着桌上盏汤羹,“知道皇上今晚必叫膳房做蟹黄羹,螃蟹性凉,臣妾已经叫花宜拿菊花瓣煨黄酒,等下正好喝暖胃。”
胧月即刻道:“也给母妃留份。”
予涵与灵犀渐懂人事,正牙牙学语时候,予涵学着姐姐道:“也给父皇留份。”
玄凌听他说起“不祥”之句,眉心
玄凌极高兴,不自觉便含慈父笑,抱过予涵亲又亲,哥哥只含笑瞧着。玄凌抬头见他如此,不禁也笑,“如今你孤身人也不成个样子,家中无人主持事务,奉养父母也不便。身子既好起来,也该考虑再成个家。”
哥哥笑容僵,晓得他牵动心中嫂嫂与致宁之痛。嫂嫂惨死,鹂容又,bao毙,哥哥时间自然无心再娶。可若是力推辞,难保玄凌不疑心哥哥记恨当年之事。笑吟吟斟过杯酒递到玄凌唇边,道:“舅父责任可大呢,哥哥成家,倒顾不上。臣妾原想着要哥哥亲自来指点涵儿读书骑射呢,四郎倒好,偏偏帮他躲懒。”
玄凌举箸而笑,“质成,瞧瞧你这妹妹,越发嘴上厉害。”他夹过筷子鹌子水晶脍给,“朕原是好意,你若不喜欢,朕给赔罪就是。”如此笑,玄凌也不再提,予涵小小年纪很守规矩,颇逗人喜欢,胧月又笑语如珠,如此言笑晏晏倒也欢喜。唤过花宜道:“你回去瞧瞧四殿下醒没有?若是醒,该嘱咐平娘煮牛乳粥给他喝。”
花宜温言离去,柔和衣风却被李长惊促脚步带乱,李长俯身在玄凌身边,轻轻道:“皇上,鹂妃娘娘殁。”他小心地看眼玄凌神色,旋即低头。
玄凌手中银筷轻轻震,筷子上细细链子便索索作响,哥哥忙起身道:“皇上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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