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收回心神,谦虚道:“哪里有什精进,不过如卖油翁所说道理,唯手熟尔。皇上过奖。”
玄凌拉过手指着浣碧道:“你瞧浣碧样子,就知道朕不是过奖。”
转头,果见浣碧捧着披风,凝神站在殿柱边,不知已这样沉思多久。
玄凌道:“朕甚少听你弹这首曲子,今日怎想起来。”
浅浅笑道:“四郎方才不是想有‘晚来天欲雪’情致,嬛嬛才弹这首大雪纷飞两情相悦《北风》。
细雨点点,有温柔橘红灯光色泽,更夹着点清亮银光。弹得并不用心,只低眉信手续续弹,玄凌只坐在身边,半靠着青玉案几,有杯没杯地喝着桂花酿。
那酒并不烈,入口只觉甘甜绵长,并不担心他会喝醉。
只是这样夜,这样雨,这样随意琴声,身边这个人,慢慢自斟自饮。
清凉发丝拂在面上,仿佛是他手指,那样凉凉,却有甘甜温暖气息。心潮波动,数年前旧事幕幕如轻波涟漪漾动,似柔软羽毛,片片缓缓浮上心间
仿佛,还是在从前。竹篱茅舍自甘心日子。心事恍惚间,信手拨起首《北风》
。片刻,立于他身侧,回首轻笑道:“不是嬛嬛娇慵不胜酒力,只是今日是安妹妹好日子,四郎理该去陪安妹妹,难不成想醉赖在嬛嬛柔仪殿里?”
玄凌却也不说话,只道,“这样好雨夜,不可随意辜负。”他神色柔和,微微望着,笑意沉醉似春,“这光景听琴是最好不过。”
扬扬脸,吩咐浣碧道:“去把本宫凤梧琴拿来。”
玄凌伸手止住,“那个不好。”
无声地叹息句,语气却依旧是轻快,“去抱‘长相思’来。”说着笑看玄凌,“咱们皇上耳朵挑剔着呢,轻易还敷衍不过去。”
北风其凉,雨雪其滂。惠而好,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这首曲子,原是说请人相爱,远在大风雪中同归而去。同归、同去,原是多难得情意。只是眼下,可以与谁同归同去呢?
曲奏完,自己还未自觉,玄凌已经拊掌而笑,“嬛嬛,许久不听你弹琴,不想曲中情致竟然精进到这样地步,真令人叹为观止。”
玄凌凑近,笑意似轻轻朵桃花浮现,道:“你打算敷衍朕?”说着欲伸手上来。
个旋身转开,笑得弯腰,道:“嬛嬛只是不愿敷衍如此良宵罢。”
他伸手抓不住,道:“小妮子,跑得倒这样快。”
笑道:“四郎忘嬛嬛擅舞,虽然已经身为人母,还不至这点也躲不开,四郎小瞧嬛嬛?还是只记得安妹妹舞姿?”
他朗声笑道:“瞧你醋样,朕怎敢小瞧你,好好坐下弹曲吧,朕不闹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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