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躬身告退。依依而立,夜色中皇后面容平静得看不出丝波澜,如朵静静凌风绽放高贵牡丹,从容不迫。她愈是这般平静笃定,愈是担忧。徐婕妤凄厉叫声,更觉不忍耳闻。
皇后默默摇摇头,觑着玄凌神色低婉道:“听着徐婕妤吃这样苦,臣妾心中真是不安。若她想得开些…若能有莞妃般大度贤淑,也不至于如此。”
乍然听皇后提到身上,更兼她对徐婕妤评价,心中更是不忿。见玄凌只是默不作声,心知皇后言语虽然对徐婕妤加意贬损,然而对玄凌愧疚之心未尝不是种开解。徐婕妤本就不得宠,若再被皇后言语所激,只怕生下皇子玄凌心中也有心结。
当下只是微微笑,伸手正正衣襟上绿玉髓曲金别针,娓娓道:“皇后娘娘如此善解人意,臣妾望尘莫及。徐婕妤品行端方又知书达理,并非味爱牛酸吃醋人。今日动胎气只怕也是素日身子孱弱缘故,若真是钻牛角尖为荣更衣事生气,只怕也不到今日才发作。皇上说是不是呢?”说罢笑嗔道:“皇上也是,徐妹妹这是头胎,又受上回险些滑
看才晓得要临盆。”
皇后微微蹙眉,目光落在边绞着手指刘德仪身上,口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刘德仪与徐婕妤同住玉照宫,应该多多上心。”
嘴角无声无息地牵动弧度,柔和道:“回禀皇后,刘德仪从未有生育,这个节骨眼上难免有些手忙脚乱,还是要娘娘来主持大局。有娘娘在,臣妾们也安心。”皇后深深笑,当下也不多言。
顷刻间卫临已经到,回话道:“婕妤小主不太好,胎位不正,孩子脚要选出来。”
玄凌脸色大变,急道:“怎会这样?”
心下大惊,不由与浣碧对视眼。
卫临以寥寥语对之,“小主动胎气以致如此。”卫临说到“动胎气”四字,人人心中皆是然。玄凌也不免有些愧色,轻声道:“今日晋封荣更衣,是朕心急点。若不然…”
皇后心平气和话在深夜风露中听来格外平静,“没有不然,今日之事皇上何曾有半点不是,在宫里晋封嫔妃是最寻常不过事。若真要追根究底起来,到底是徐婕妤太年轻,难免沉不住气些。”
众人皆不敢说话,良久良久,只听得风穿越枯萎枝丫声音。胸口几个起伏,到底把怒气压抑下,只以淡然口吻向浣碧道:“怎那冷,去取件披风来。”浣碧忙把件软绒衔珠披风搭在肩上,微笑道:“皇上来不仅臣妾等能安心,里头徐婕妤更能安心。”口吻更柔软些,“有皇上在此,徐婕妤定能百鬼不侵,平安顺遂。”
玄凌沉静些许,镇声向卫临道:“你和温实初尽力去为徐婕妤接生,再难再凶险你们也不是没见过。当年吕昭容能顺利产下淑和帝姬,今日徐婕妤也必定能平安。若保不住…”他沉吟片刻,有些决然,“绝不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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