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低低咳声,颇有些苦中作乐样子,“奴才劫后余生,也是这样想。在,bao室时候奴才粗皮厚肉倒也没什,顶多累着些罢。”他声音更低,“如今奴才出来依旧在皇上身边行走,倒敢有人说三道四,只是槿汐她…”李长每道皱纹中都掩藏着担忧和悯意,哑着声再也说不下去。
用绢子拭拭腮上胭脂,淡定道:“公公其实心知肚明,槿汐会被人说三道四也是因为她在本宫身边缘故。本宫自回宫中,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只管要拿本宫错处。本宫再小心,她们就去打本宫身边人主意,就是个例。”语气中颇有委屈隐忍,“若不是本宫无用,也不会牵连你与槿汐。”
李长忙起身道:“娘娘这话自伤得重。
过两日,释放槿汐和李长旨意就下来。玄凌到底顾及皇后面子,虽然未严惩槿汐和李长,也保留他们从前职责,却也到底罚年月钱小惩大戒。只是比起性命来,这点银子也是根本无关痛痒。
那日,早早领着浣碧亲自去接槿汐回来。不过三五日光景,槿汐已经瘦大圈,整个人憔悴支离,回来便气喝许多水,随即便默默无言。起先以为她会委屈哭泣,然而槿汐个性外柔内刚,又如何会哭泣?她甚至连句抱怨也无——因为她根本不愿开口说话。只草草洗漱,便回自己房中歇息。
连数日,槿汐只问句,“李长可也无事?”答“是”,她缓缓松口气,再也不开口,连早起陪伴去皇后处请安事槿汐亦推托,只叫浣碧跟着。知道她不愿意见人,更知她好强之心,也不愿去勉强。浣碧与花宜数次忍不住要去劝,也被力拦下。这是槿汐心结,若自己想不开,旁人怎样劝说亦是枉然。
也难怪槿汐不愿出门,除却未央宫中安静些,连这安静也是刻意小心翼翼安静,出未央宫,外头唧唧喳喳舌头无不拿这事当笑话来说,纵然劝得动玄凌,却也堵不住众人之口和鄙夷好奇眼神。
默默叹息句,流言杀利,不逊于任何杀器啊!连向来坚韧果敢槿汐,亦变得委顿不堪。
然而她若不振作,哀伤畏惧更如山倾倒,会日复日压得她无法喘息。
这日晚,玄凌遣李长送来品椰汁红枣雪蛤,谢恩接过,为免槿汐在旁尴尬,只叫她去小厨房看着炉子上清炖金钩翅。数日不见,李长整个人迅速苍老圈,脊梁也有些伛偻。
叹息着道:“公公清减不少,这几日受苦。”
李长微微勾着脑袋,苦笑道:“奴才直以为自己身子还强健,可只在,bao室做几天粗活身子就这样不济,当真是不中用!”
赐他座,温言道:“,bao室哪里是人待地方?要不是本宫亲眼去探望过槿汐,竟不知道还有这样苦热不得见人去处。公公如今能平安出来,也算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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