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静极,仿佛无人般,只遥遥听得见远处蝉鸣在天声嘶力竭之后无力地唱着声又声。晚风穿越树叶沙沙声响,好似下着场朦胧雨,和着殿内清凉气息,恍若还在暮春时节。殿内烛光盈然,红烛摇曳柔光之下,缓缓滑落滴滴软而红烛泪,淌在鎏金蟠花烛台上,逶迤成珊瑚斑斓形状。
玄凌抱着肩,轻声赞叹,“嬛嬛,你总是愿意体谅。”
温顺倚靠着他,“臣妾并非大度,只是不想因臣妾所生是非烦扰皇上。前朝政务已足够让皇上忧心,回到后宫,皇上更应放松才是,否则何来精力处理国事呢?”带点撒娇口吻,轻轻道:“臣妾方才请求,皇上可依?”
玄凌气消许多,道:“如此,朕就先饶他们这次。”他肃着
会有鹅卵石?这事不是责罚抬轿辇奴才就能。”他轻声道:“嬛嬛,你是疑心有人要害你,是?”
忙摇头,惶恐道:“怎会?臣妾不敢这样想。”垂着脸,带幽咽哭腔,“臣妾只是觉得自己命数不济,虽然承蒙皇上垂怜得以再度侍奉在侧,可是随意走走都会滑跤,只怕终究还是没福气保住这个孩子。”
玄凌口气里带斥责,那斥责也是柔煦得像拂面轻风,“胡说,咱们孩子是最有福气孩子,怎会保不住?今日事不仅是那些奴才不懂事,只怕是有人看不过朕宠爱你才故意为之。”他扬声唤李长进来,沉着脸吩咐道:“去把今日给莞妃抬轿辇内监都痛打三十大板,打完再给朕好好审问。敢动朕人,朕绝不轻饶!”
李长躬身应,正要出去。忙唤道:“皇上——”起身,扯住玄凌衣袍凄婉道:“臣妾求皇上不要张扬此事。”
他回头看,颇为不解,“为什?此事显然是有人要故意为难你,朕若不罚,以后再有这样事发生该如何?”
低声啜泣,“即便真有人要为难臣妾,也请皇上和臣妾样相信这是无心之失。臣妾不愿为自己己之身而使后宫不宁,使皇上烦心。终究,臣妾也安然无恙啊。”
他眸中尽是深深怜惜,“嬛嬛,朕也是心疼你,怕你再有这样事发生。”
轻声求恳,“人谁无过。若皇上将此事张扬出去,大肆追查,反而让那人狗急跳墙再生出事来,不如悄无声息地掩饰过去,让她自己反省也好。况且太后和皇后都身子不爽,臣妾甫回宫就生出这许多事来,就算嫔妃们不怨声载道,只怕太后也要责怪臣妾矫情。”
玄凌道:“有过不罚,此事又关系皇嗣,朕心里总是不舒坦。”
风吹过,花树颤颤摇曳,斑驳痕迹淡淡映在冰绡窗纱上,似欲伸未伸指爪。拉着他手柔声道:“皇上就当为臣妾和肚子里孩子积福吧。也当给那个人个回头机会,若真有下次,再并罚过。还有,那些抬轿辇内监也是无心,出事他们比谁都害怕,皇上也并饶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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