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有温柔唏嘘,“你还肯为落泪,嬛儿。”他扣住手腕,“只问你句,你是否当真已对无情?”
呼吸变得那绵长,望住他眼睛,竟生生说不出“无情”二字。
即便在宫中厮杀残忍那多年,也从未停止过对情意追求。而如今,止住脚步,这切,竟是要亲手来割舍。
不知过多久,他拥入怀,他怀抱那样温暖,似乎能为抵御住这世间所有风刀霜剑。连他气息亦如从前,清爽恬淡杜若气息,只愿叫人沉溺下去,沉溺到死。他话语似
江水那急,所有人都被水冲走。若非自幼懂得点水性,只怕也要沉尸腾沙江。好容易游上岸边,却早已精疲力竭,被埋伏在周遭赫赫细作制伏。为怕反抗,他们路迫服下十香软筋散,从滇南带往赫赫。”他看眼,“那日你在辉山遇见那名男子,你可晓得是什人?”
凝神思索,“看他衣饰气度,必然是赫赫国中极有威望之人…”骤然心下动,忙看玄清道:“莫不是…”
“不错!他正是赫赫汗王摩格。早在辉山之日,他已揣测是朝中要人,又恰逢皇兄派远赴滇南,正好落入他囊中,中他暗算。”玄清暗暗咬牙,长眉紧蹙,“他既知身份,挟入赫赫,意欲以亲王身份要挟皇兄,控势滇南。”
想也不想,脱口道:“皇上不会答允。”
玄清眸中有暗沉辉色,流转如星波皓皓,“他自然不会答允。在他眼中,个兄弟如何及得上大好河山,何况…那兄弟又是。”
叹息被河水波縠温柔吞没,“多年前皇位之争——只怕赫赫真杀你,反而却他心头块大石。”
他颔首,“赫赫既知身份来历,自然成他们眼中鸡肋,更不必费神再知会皇兄已挟持。大约他们也只等着来日两军相见,把当作阵前人质,赚得多少便宜算多少罢。被扣在赫赫,那日趁人不防抢匹马出来,日夜奔逐到上京边界才得平安。”他苦笑,“彼时国中人人都以为已死在滇南,上京守卫竟以为是魂魄归来。怕你等伤心,日夜兼程回京,本待见过皇兄便来见你,谁知回京之日皇兄大喜之余托给第要事便是至甘露寺为他迎接位新宠。”他神色间尽是焦灰色苦楚,“更不知皇兄新宠便是你。”
怆然不已,然而这怆然之中更是对世事怨与悲。然而能怨谁,人如掌心棋子,往往是身不由己,却不得不孤身向前。
望住他,数月悲辛只化作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绵湿衣衫。
他手掌有残余温度,有薄薄茧,为拭去腮边冷泪。那是双能执笔也能握剑手,如果不是摩格卑鄙到用十香软筋散制住他,或许他早早回到身边,再无这多辛酸起伏。然而…“如果”和“或许”是多温暖慈悲字眼,若真有那多假设,人世岂非尽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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