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温实初,槿汐进来扶躺下,抚胸道:“奴婢在外头听着觉得真险。若温大人不肯帮忙,咱们可不知要费上多少周折。平心而论,娘娘在外头日温大人到底还有日希望,回宫去他可真没什指望。”
斜靠在软枕上,低声道:“他虽有死心,却也不是个十分自私人。”
槿汐唏嘘道:“温大人对娘娘情意还是很可贵。”说罢打开箱笼,取出两幅生绢道:“温大人走时嘱咐奴婢如何为娘娘束
不愿意做,也未必愿意。只是事到临头,并不是洒脱个人,可以任性来去。”
良久,他喟然长叹,满面哀伤如死灰,“嬛妹妹,这世上拿你最没有办法,除听你再没有别帮你法子。你怎说就怎做吧,你要保全别人,拼命保全你就是。”他颓然苦笑,“你认定事哪里有回头余地,也不过是徒劳罢。”他坐下,捧着茶盏手微微发抖,“你要怎做就说吧。”
抿口桂花蜜,以清甜滋味暂缓喉舌苦涩,低头思量片刻,安静道:“首先,你要告诉皇上,怀身孕只有个多月;其次,帮想办法让肚子看起来月份小些;再者,为掩饰身形,你要告诉皇上胎像不稳不宜与他过分亲近。最后,瓜熟蒂落之时告诉皇上是八月产子,就和生胧月时样。至于其他,也只能听天由命。”
他默默饮着杯中普洱,那滟红汤色映着他神情有些晦暗决然。他凝神片刻,深邃目光中拂过无限痛心与温柔,“早知有今日…情愿你永远也不知道清河王死讯。”
有微风倏然吹进,春天傍晚依旧有凉意,带着花叶生命蓬勃气味。于却宛若把锋利刀片贴着皮肤生生刮过,没有疼意,但那冷浸浸冰凉却透心而入。微微扬唇,“偏偏是你亲口告诉。”
他凄然笑,“所以,是自食其果。除帮你,别无他法。”他稍稍定神,“你说会尽力做到,也会禀明皇上你胎像不稳,要好生安养。至于你肚子…或者用生绢束腹,或者穿宽大衣衫,定要加以掩饰,否则再过几天看起来四个月肚子和两个月终究不样。”
惊疑,“生绢束腹会不会伤及胎儿?”
“汉灵帝王美人因为惧怕何皇后威势,有身孕也不敢言说,每日束腹直瞒到生育之时。嬛妹妹不必每日束腹,只消束上两三月即可,也不必束得太紧,中间会直给你服用固胎药物。况且如果束腹得法话亦能防止腰骨前凸,未必有弊无益。”
盈盈欠身,“如此,往后之事都要依赖你。”停停,“要回宫之事光皇上说还不算,还得太后点头。眉庄姐姐日日侍奉在太后身旁,这件事你只可对她人说,由她在太后面前提起最好,只是定要在皇上开口之后才能说。”
温实初颔首,“晓得。”他目光悲悯,“你好好照顾自己才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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