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发丝柔软如丝缎,叫人心生怜意,“怕小姐今朝不能成功,但要是成功,以后路只怕更险更难走。前思后想,总是害怕。”
浣碧手涔涔发凉,冒着点冷汗。沉住自己心神,反手握住浣碧手,定定道:“除这条路,没有别路可以走。所以,只会让自己直走下去。”
害怕?未尝不害怕。只是如果害怕有用话,天下事只消都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昏睡逃避就能解决。人生若能这样简单,也就不是人生。
穿上平素穿银灰色佛衣,只选纱质料子,微微有些透明,有几乎看不出颜色银线绣疏疏莲花,只为在阳光下时反射点轻灵光泽。里头穿件雪白茧绸中衣,亦裁制贴身飘逸。
浣碧担心,“会不会太素些?小姐既下心思,总要细心打扮些才是。”
她面容皆是苍白。
槿汐指间拈朵桃花,淡淡道:“那日听李长说起皇上对娘子心意,真是闻者亦要落泪。”
“当真情深片?”漠然微笑,“这样总把别人当作影子情深,伤自己又伤别人,有什可要落泪。”指甲划过掌心有稀薄痛楚,“是纯元皇后影子,那傅婕妤是纯元皇后影子还是影子?她更可怜,可怜到做个人影子还不够,死连句惋惜都没有。皇上既然宠她,又这样待她凉薄,凉薄之人施舍所谓真情,槿汐你会感动?”
槿汐温和目光锁在身上,轻声道:“可是李长说刹那,娘子眉心微动,难道真什念头都没转?”
仔细体味自己心思,轻声道:“当时确是动容,然而转过念头,也只觉得不过尔尔。”敛容,淡然道:“先把你伤得体无完肤,再施点无济于事药物,有什意思。”
微笑,“皇上在宫里头浓艳素雅都看得多,有什稀奇。便是要这样简净到底。”而且,也唯有这样颜色,才能显出支离之态。
槿汐扶正镜子,道:“娘子出居修行,若是雅或艳,在这山中都显得太突兀。”
不语,只拣串楠木佛珠,点枝檀香,安静跪在佛龛前。观音慈悲,慈眉善目,高立云端看尽人间悲喜离合,却不能普度众生。
外头已经隐隐闻得礼乐之声,不用去想也知道定是玄凌上甘露寺仪仗。浣碧在旁冷然
槿汐凝神片刻,“无论有没有意思,只消皇上有这个心,咱们就能事半功倍。”
冷冷笑,仰起头,任由庭前落花,拂落。
这日起早,不过淡淡松散头发随意披着,早起用前两日就预备好玫瑰水梳理头发,青丝间不经意就染隐约玫瑰花气味。
浣碧认真帮梳理着头发,下又下。闭着眼睛,感觉梳齿划过头皮时轻微酥栗。忽然,浣碧手停,低身伏到膝上,声音微微发颤,“小姐,害怕。”
手拂过她松松挽起发髻,轻声道:“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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