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时分便有人来,槿汐道:“是李长私宅里总管。”
那人打扮得利索,磕头道:“公公叫奴才说给娘子,后日正午,有龙引甘露吉兆,娘子若有心,可以盛装去看。”说罢又指着桌上几件华衣首饰道:“这些是公公叫奴才带来给娘子。”
那人走后,随意翻翻桌上衣衫,只上面几件珍珠纹花衣衫是按着尺寸做。招手让槿汐过来,取出下面几件姜黄、雪青、蔚蓝缠枝夹花褙子,感叹道:“也算李长有心,只怕这衣裳是他昨日回去后就叫绣工连夜赶出来。针脚还新,衣裳尺寸正合你,连颜色、花样都是你素日喜欢。”
槿汐微微笑,那笑容亦淡得像针脚般细密,道:“也就如此吧,好与不好都是命。”她把衣裳首饰理理,道:“方才李长府里总管说要娘子盛装,送这些东西来也是这个意思。”
微微颔首,望向窗外三春盛景,花开如醉,漫天盈地,心底却哀凉如斯。“李长意思晓得,他是希望盛装举赢得皇帝心。”嘴角漫起缕连自己也不能察觉冷笑,“只是未免落刻意。”
是孤苦,不如…”他拿眼瞧着,只等自己开口。
怅然叹息句,仿佛无尽委屈、伤心、孤清与伤情都叹进去,良久方道:“纵然不舍,只是还有何面目再见皇上呢?公公说起皇上情意,更叫无地自容,原先想见见皇上念头都不敢有。”
李长唇角微动,道:“奴才虽然旁观,却也清楚。娘娘当年是受足委屈,胧月帝姬生下来前娘娘过得多苦,只是皇上也有皇上不得已啊。”李长低头片刻,笑道:“其实娘娘想见见皇上也不是不能,前两日正说起正月里要进香事,从前皇上都在通明殿里此仪式,今年奴才就尽力劝请皇上到甘露寺进香吧。”
用绢子点点眼角,唏嘘道:“难为公公,只是这事不容易办,叫公公十分费心。”
李长夹夹眼睛,笑道:“且容奴才想想法子,未必十分艰难。”
槿汐默默良久,春光如云霞,枝头桃花纷乱似锦,映得与
半是感谢半是叹息,“李公公,眼下真不晓得该如何回报你这片心。”
李长笑得气定神闲,“奴才是帮娘娘,也是帮奴才自己。虽然娘娘现在身在宫外——说句实话,当时娘娘若不自请离宫谁也不能把娘娘从皇上身边赶走——娘娘又怎会是池中物呢。”说罢叩叩首,道:“天色晚,娘娘早点歇息吧。有什消息奴才会着人来报。”
“嗯”声,道:“浣碧去送送吧。”
槿汐前走两步,轻声道:“浣碧姑娘服侍娘子吧。奴婢正要出去掌灯,就由奴婢送公公出去吧。”
李长微微笑,向槿汐道:“外头天那黑,自己下去就是。”说着从怀中掏出包银子塞进她手里,“这个你先用着。过两日着人送些料子来,你身上衣裳都是前几年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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