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袭绿衣,系浅青色丝绦,迎风翩然如蝶。她身姿掩映在萋萋芳草之中,似乎要和这周遭绿意融在起,唯独张清秀脸庞雪雪白无半分血色,对瞳孔似望不到底两潭死水,“浣碧虽然是奴婢,可是这件事上十分明白。王爷这样苦劝小姐,也是怕若甄门脱罪,小姐也会重回后宫,重回您皇兄身边,那你和小姐,就真真是被斩断情缘,是?”
微微苦笑,语气沉沉如秋雨暮霭,“浣碧,大周开国多年,你可有听说过出宫修行妃嫔还能再度重回宫廷?你以为人人都是武则天呢,还是个个皇帝都如李治般长情。何况皇帝逐出宫,也并非是被父兄连累,而是不忿冒犯先帝后又性非和顺吧。这也是皇后为什不再追害缘故
哥哥会沉冤得雪,会回朝,会官复原职,甄氏族依旧会显赫。”伤心地别转头垂泪,“可是嫂嫂和致宁再也回不来,回不来。”
“那就算皇兄为你父兄雪冤,但是皇后地位会撼动分毫?”
“皇后?”又是愤恨又是哀戚。
“不错。”玄清语气冷静而理智,“只要有太后在,皇后依旧还会是统摄六宫、母仪天下皇后。而且即便佳仪翻供,也没有十足把握把矛头指向皇后。既然皇后平安无事,那为不连累自己,安陵容也会平安无事,或者连管氏也不会被牵连。毕竟你家之事,她们都没有出面做什。如果事情当真盘根错节,牵连太大,那为稳固朝廷根基,皇兄就算明知有冤,也不会查下去。”玄清声音有些沉痛和无奈,“因为他是皇帝,朝廷才是最重要,他不会为人事而去做伤害朝廷根本事。这件事,你定要明白。而你父兄,即便返还朝廷依旧为官,但强敌环伺,不啻于再入虎口。若再有变故,他们还经得起几次?”
“经得起几次?”仿佛是自问,“回到朝廷,爹爹就又要去和人明争暗斗,爹爹已经老,没那份心力。”无声无息地苦笑出来,无力道:“清,若是父兄可以有个清白,那他们就要重回官场去无休无止地和人争斗;若是不还他们清白,就是这个做女儿不孝,让他们父子远隔南北,与天伦难聚。清,该怎做才是对?”
他懂得地摇摇头,“只怕你稍有举动,你父兄冤屈还未洗刷,你、胧月、你父兄家人,都已经身遭不测。”
只觉左右为难、悲苦无尽,时间什话都说不出来。
“小姐”,浣碧忽然叫声,望着远处出神道:“清河王爷思虑周详,什都想到,咱们确实是不该轻举妄动这步。只是…”她目光忽然跳,像被什东西点燃般,冒出炽热火焰来,“王爷还有最要紧件事没说。”
她骤然把目光逼视向玄清,淡淡道:“王爷,难道你劝小不要轻举妄动,却是点私心也没有?”
玄清听她这样说,缓缓低下头去,道:“浣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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