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笑:"王爷也曾说,清凉台冬暖夏凉,如有日若觉得天寒难耐,亦可来聚,王爷红泥小火炉愿为化冰寒霜冻。虽然王爷也期盼永远没有那日。而如今不辞冰雪、雪中送炭,亦是当年千金诺清河王。"
他亦体贴,怕不安,只让采蘋与采蓝陪着来看。
闻得脚步声轻悄,却是采蘋与采蓝进来。二人相视笑,道:"萧闲馆布置,小姐可还满意,若是满意,今日就可住进来。"
采蘋又道:"萧闲馆是清凉台最精致屋子,而且离王爷绿野堂又近。"
心中略略犹豫,浣碧忽然牵牵袖子,低声恳求道:"小姐,咱们住这里好不好?"她又道:"这儿景致好,适合小姐养病。而且……
开光菊石茶具。桌子旁边搁着副绣架,千百种颜色丝线都是配齐,只挽作团放在丝线架子上。
绕过架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后,再往里头便是张睡床,秋水色熟罗帐子顺服垂下,隐隐约约地透出团团极浅海棠春睡花纹。杏子红金心闪缎锦衾,底下是银鼠皮褥子铺成,十分绵软暖和。西番莲花打底青石板面上建起溜光雪白粉墙,墙上再无字画,只是悬着两幅苏州精工刺绣,幅是青绿如意牡丹,幅是凤栖梧桐,各自张于床头。
闭目轻嗅,闻得甜香细细,沁入肺腑,却见床帐帐钩上各挂着个涂金缕花银薰球,香气便是从此传出,正是向喜爱百和香。
他如此细心安排,无不周到,当真是真极闺秀女儿卧房。
眼见窗外影影绰绰,时好奇推开,却见窗外正是座园子,园中所植,并不是寻常红梅、白梅,而是开淡绿花瓣双碧垂枝绿梅。此时正是梅花盛开时节,满园绿梅含苞怒放,累累如碧珠缀枝、翡翠披光,连照射其间阳光亦有轻薄透明绿玉光华,大有不似春光而胜似春光美态。时怔怔,竟看得挪不开眼去。
浣碧不知是何时进来,悄无声息走到身边,轻声道:"瞧这屋子,王爷必定费不少心血呢。不说别,但那幅《簪花仕女图》已是连城之物。"
默默无声,只看着满园绿梅。若他真真知道与玄凌在倚梅园中遇见而避开种植红梅、白梅怕伤心,那他也真是心细如发。即便不是,这多绿梅要搜罗起来,也是千难万难。
浣碧目光亦被绿梅所吸引,呆呆片刻,忽然欣喜万分道:"小姐你瞧,那梅花皆是碧色呢?"
无心去想她为何这样欢喜,只淡淡"嗯"声算是答应。
玄清话语仿佛还在耳边,"清在宫中时便曾诚心邀请娘子光顾清凉台小聚,娘子却以盛夏已过,清凉台过于凉爽而推辞。然而清心所盼,若真有机缘巧合,能使娘子往清凉台,亦是好。萧闲馆自清初识娘子时便已准备下,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使娘子小住。"他说这番话时有难以掩饰欣喜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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