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殷殷含笑,"娘子妙论总是叫人觉得柳暗花明又村,仿佛有尽时,又别出番天地。"
"王爷过分夸赞。"远望小舟临波河上,轻轻道:"或许有天真到无路可去、无法可解地步,才会说,缘分已尽吧。"
玄清澹澹笑容胜过波光浮曳清澈明亮,"若娘子在从前得意时,说出这样话清并不足为奇。只是如今娘子依傍佛祖修行,却也还不相信缘分?"
"是。"收敛衣襟,灰白衣裳如此刻内心澄澈恬淡,"即便身在佛门,亦有自己所坚持信念。何况佛法精深,也未曾全部懂得,只希望佛法博远,可以安定人心。至于缘分说,只觉得事在人为,聚散离合,都不必拿-缘分-二字做托辞。"
玄清拊掌而笑,"清只以为娘子所以性子都已被佛经软化,却不曾想还有如此面。娘子此番所言,却无半点出家人风味。"
——有否特别亲近人?"
"没有",芳若不假思索道:"昌嫔身份尊贵,向自恃甚高,并不与人多往来,总是独来独往。除对皇后、端妃和敬妃稍有敬意之外,其他人都不放在心上。"
摩娑着自己日渐削瘦下巴,轻声道:"那对安陵容呢?"
芳若连眉毛也不抬下,"昌嫔眼高于顶,怎会把安容华放在眼里。虽然安容华位份在昌嫔之上,却是对昌嫔恭敬有加,十分谦让。"
微微冷笑,"安陵容在后宫本没有什根基家世,在昌嫔面前自然谦让顺从。不过,只要昌嫔和安陵容没有沆瀣气,便没什可操心。"
脸上微微红,很快笑道:"虽说耳濡目染,然而到底研习佛经不过年多罢,种种精深博大处总还不能领悟,所言所行叫王爷笑话。"
这般偶尔闲谈几句,他并不
芳若把过冬衣裳帮包裹好,起身告辞道:"娘子没什可操心,那奴婢也没有可上心事。"
寒冬在群山渺茫之处,总是来得格外早。这年冬天,便在落叶缤纷之后如期而至。玄清到访固定在每月两三次,为着避嫌,也为着不为流言所困,他常常在出去浣洗或是拾柴时候在山脚长河边等。
起初,常常是他让阿晋告诉浣碧他会去时间,然后等着去与他相见。渐渐地,也许是默契使然,常常觉得自己仿佛能知晓他在何时回到来,于是去,他便总在那里。
偶尔问起,他只笑,"左右不过是无事,便在河边徘徊,徘徊多,自然晓得娘子何时会经过。"他笑意淡然如翦翦风,横过平静河面,牵动粼粼波光,"或者说,私心很喜欢在此等待,如果可以等到想见人,格外有种惊喜。感叹或许是缘分使然。"
迎风而笑:"说实话,男女情分上,并不相信缘分说。从来只以为软弱无力自己不肯争取人,才会以缘分作为托词。以缘分深重作为亲近借口,以无缘作为却情意假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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