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过多久,门"吱呀"声响,料是槿汐回来,语气无奈道:"夜深怕是都睡下,无人肯开门,别说借些红糖。"她声音更低:"去寻静白师傅,还被她呵斥两句,只是暂时还未敢惊动住持师傅。"
浣碧以为睡,低声叹息道:"方才住持师傅还说是仿着从前舒贵妃先例来,转身就连热汤热水也没有。"
隐约听着,心下更是难过。
忽然槿汐似想起什,搓搓手喜道:"那边远处大树下独有间屋子,也不知是哪位师傅住着,再去寻寻看。"
浣碧忙拦住道:"傍晚听两个引路小尼姑说,那里住个极古怪姑子,平时无人敢搭理她。还是再去别人那里问问。"
号真真是特别。莫愁,不像是寻常法号,倒像是闺阁小姐名字。"
道:"住持只是想告诫,既已入空门,就不要再想着从前俗世忧愁烦扰。"喃喃道:"不及卢家有莫愁?到真当是-他生未卜此生休-(5)。"
浣碧没有听清,道:"小姐说什?"
漠然微笑,"没什。这辈子从今而始最要紧事情,就是好好日夜祝祷,希望远在川北岭南父兄和宫里胧月可以世平安。这也是唯所愿。"
浣碧咬咬下唇,轻轻道:"这也是奴婢唯所愿。"
槿汐道:"别人方才不肯开门,现在只怕更不肯,还是先去看看再说。"说着又嘱咐道:"水热再烧上壶,方便娘子擦洗身子。"
过片刻,槿汐还没回来,身上更觉得阴冷。忽然听得门"砰"声被用力撞开。阵冷风夹着个雪白人影霍地闯进来,浣碧惊声,道:"是谁?!"
那人也不答话,直奔床前,摸摸额头,又搭搭脉,姿势粗鲁而利索,片刻望着冷冷道:
静静听着风声,山里风,和宫里头是不样。宫廷里风再暖再明媚,终究有股阴气太盛森森凉意。而山里风,却是呼啸而过霍霍有声。坐得久,身上忽然阵紧阵发凉,腹中也开始绞痛,像青灰色小蛇吐着冰凉信子。浣碧见面色不好,忙上前道:"小姐怎?连色这样难看。"
槿汐听见动静,忙搁下手中东西趋前道:"娘子刚生下孩子,身上残血未尽,今日又车马劳顿番折腾,怕是有些不好。"她急道:"炉子上水还未开,还须找些红糖来兑热热喝下去才好。"
心下发急,又要强,少不得道:"时半刻哪里来红糖,忍忍就算。"
槿汐忙道:"月子里毛病不能掉以轻心,弄不好要落辈子病根。"说着起身,道:"奴婢去向隔壁姑子(6)们借些应付过去。"
说这披衣出去,浣碧忙扶上床躺下,多多地盖几层棉被。心下焦躁,寺中生活自然比不得宫中,身体还未复原,反倒牵连槿潮和浣碧处处照顾,如此想着,腹中更生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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