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连日饮食无常,整个人都失力气,精神委顿。或是因为这不堪心力,向不太准确信期也比上月晚三五夭。身体和心都是说不出酸胀难过。槿汐焦急不堪,几番要为疏通侍卫去请太医来。奈何守卫棠梨宫那些侍卫极是凶蛮,态度也恶劣,丝毫不加理会,逼急只道:“皇上有过旨意,不许这宫里有个人出去。别咱们也管不。”于是眼瞧着日复日憔悴虚弱下去。
终于那日晨起换衣时,体力不支,脚下个虚浮,便不省人事。醒来时却是温实初在近旁,殿中复又生起炭火,温暖而明亮。温热草药在小银桃子上咕嘟咕嘟地滚着,微微有些熏人。身上被褥应换松软干燥,塞个铜制汤婆子焙在脚边取暖。
抬抬手,却见手上厚厚包层软布,不由惊诧,槿汐笑吟吟在旁道:“娘娘别动,刚涂治冻疮貂油,怕脏衣服。”她端碗燕窝轻轻吹着,用银匙口口舀喂到唇边。头晕目眩,身上软绵绵乏力,只瞪着周遭这切疑惑。囚禁之中何来这样礼遇,而脚边汤婆子热热烫着脚,分明又不是虚幻之景。
望着温实初,乍见故人,眼中不由热,道:“温大人。”
要和同遭这样罪。”
浣碧用腿暖着足,伤感道:“小姐又何曾这样辛苦过。皇上也太……”
流朱抹泪,愤然道:“奴牌百般求告,只希望内务府可以通融送些医治冻疮宫药来,或是拿些黑炭来也好啊!谁晓得他们理也不理,更不放奴牌出去,只在门外百般奚落。当初他们是怎讨好巴解咱们来着。”
浣碧叹气,瞪眼流朱道:“你就消停些吧,还嫌不够闹心?”
流朱恨道:“总有日,便要他们知道她流朱姑奶奶厉害!”说着把手捂在她怀中。她手也是冰冷,唯有怀中点暖气,尽数暖给。紧紧搂住她们,心下更是难过,道:“原本要为你们谋个好出路,恐怕也是不能,只怕是自身难保,却拖累你们。”对浣碧更是愧疚,“浣碧,更连累你。”
浣碧轻轻摆首,只是默然落泪。流朱慨然道:“难道奴婢跟着小姐只是为享福吗?!奴婢自小跟着小姐,既跟着小姐享安乐,更不怕陪着小姐分担。奴婢身都是小姐。”
泫然:“又何曾把你们看作奴婢呢?”
浣碧眼中泪光闪烁,“流朱说得不错。小姐待咱们不同奴婢,难道还怕起捱过去?必没有什过不去。”
月光晦暗不明,淡淡地低抹灰影,深夜殿中越发寒冷。心中凄楚,又怕辗转侧身吵醒身边流朱和浣碧,便僵着不动。月光森森落在帐上,今日又是月尾。下弦月细勒如钩,生生似割着心。月圆月缺,日日都在变幻不定。可是说到人心善变多端,又岂是月亮阴晴圆缺可以比拟半分呢?
在惆怅里,暗暗地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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