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午日正中,风和日丽,疏影斜斜。存菊堂中静无人,唯见采月人卧在堂
对着铜镜中瞧,便取桃花胭脂再扫上层,红晕似晓霞将散。再在髻后挽上把鎏金嵌南珠梳子,珠光如流水。他却反手折朵晶莹红润并蒂海棠别在髻边,澹澹而笑:宝髻偏宜宫样,莲脸嫩,体红香。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2)
温柔睇他眼,半是笑半是嗔,宛转接口吟诵下去:莫倚倾国貌,嫁取个有情郎。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2)
他满面皆是春色笑影,愈发显得神姿高彻,指着髻上并蒂海棠,道:朕与嬛嬛正当年少好时光,便如此花共生共发。
不知是春晨凉意还是心底凉意,看着发间双生而开并蒂海棠,仿佛那热闹与情意只是海棠,只寄居在青丝之上。与,与他,毕竟是无关。
更何况,彼此年少好时光,空负美貌。而他,可算是有情郎?
焰,道:自然不能忘。
内心柔软波折复被惊动,这多事路经历颠沛而来,情怀已非从前。可是他画眉时那几分流露真心,竟使惶然而欲落泪。他待,再凉薄,也是有分真心情意吧。如,便是在他身后步步算计着他,回转身来,终究心里还是有牵挂和不舍。
与他,再不堪、再隔阂。回首间,往事如烟,到底还是有让彼此都割舍不下东西吧。
鼻中微酸,眼中便有些胀胀,伸手不自觉延上他腰,头紧紧抵在他胸口,心中五味陈杂,酸甜交错如云涌动。
他轻轻吻上额头,怜惜低叹,傻丫头。
心下微微黯然,与玄凌,又怎是双生并蒂?后宫女子皆如花,而他这双折花手,便是予取予求,恣意纵兴。终究,还是不能、亦不敢相信。只是在镜中窥见他兴致勃勃神色,却也不忍拂逆,只微微含笑不作词。
春光如精工绣作云锦漫天铺开。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他情浓于眉山目水处相映,当真是动心意。
他在耳边道:许久不闻嬛嬛琴声。
侧首滟滟婉然笑,道:便以此首《好时光》作曲新歌罢。
这日下午,玄凌离开,便匆匆去往眉庄存菊堂。
或许,确是傻。比他整整小十岁,十岁光阴,他身边有千娇百媚、姹紫嫣红。而,纵使胸有百计,在意,只是那点微薄真心意。
他怀抱依稀还是温暖。淡淡衫儿薄薄罗阳春时节,们穿得都轻薄,隔着衣衫体温,便更是感受得真切而踏实。
庭院中花开无数,含红吐翠,当真是春深如海。良久,他才放开,轻手拭去面颊上犹自未干透泪迹,道:好端端怎反而伤心。
噗嗤笑,抹抹眼睛,俏皮道:好些日子没下雨。怕四郎忘梨花带雨是什样子,特地给四郎看看。
他仔细端详,道:当真是如梨花,太简约清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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