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后只是听着,并无责怪之意,渐渐安心些,道:臣妾深居宫中,虽不闻外事,但宫中众说纷纭,总有些是听到耳中。皇上是国之君,总忧心于朝政,废寝忘食。臣妾得幸于皇上,能够侍奉左右,只是希望皇上可以顺心遂意,天颜常展。思量几番,终于还是说出口:但是有时却天不遂人愿。
太后是玄凌生母,更曾执掌朝政。有些话、有些事,实在是不需要也不必瞒她。太后若有所思,道:哪里是上天不肯顺从人愿呢,只怕是有人要逆天而行。
跪在日光影子里,背脊上隐约有毛躁热和不安,刺刺痒。细声道:太后所言极是。但臣妾知道,皇上是上天之子,必然能受上天庇佑。臣妾不敢,也无能参与政事,只能在皇上饮食起居尽量用心。若有私心,也是臣妾点上不得台面私心,太后今日问起,臣妾也只好照实说。臣妾希望皇上万岁平安,臣妾也能得以眷顾平安终老。
太后听完番辩解,神色略有松弛,随手挽挽散落脑后头发,和颜道:这点私心,后宫嫔妃哪个没有?也罢,你起来吧。
这才如逢大赦般,整敛衣容起身,恭谨垂首站于边。太后抚抚身上盖着折锦软毯上风毛,徐徐叹息声道:你私心,人人都是样。有皇帝才有你们。皇帝在,无论这宫里失宠还是得宠,终究都有个盼头、有个指望。若然皇帝不在,皇后自然是没说,贵为太后,就是曹婕妤和欣贵嫔也总算还有个女儿可以依靠。可像你和眉儿这样没有孩子,尽管眼下风光,将来也便只能做个孤零零太嫔,连太妃位份也指望不上。虽说是太嫔,却是老来无靠,晚景凄凉,说穿——不过是等死罢。所以你们指望啊,全在皇帝人身上。太后说完,自己也略有些伤感,侧头咳两声。
眉庄口中虽应声是,却也别过脸,只怔怔瞧着窗外,若有所失。太后瞧瞧她,道:眉儿,你对哀家虽有孝心,可是这心思也该用点到皇帝身上去。虽不说恩宠,可好不好现在竟连恬嫔那孩子也不如。年轻轻整日穿这样素净,哀家如今还肯穿得鲜艳些,你反倒不愿意。和哀家这老太婆厮混在起,到底也没意思——你总该为自己打算。
眉庄打扮于她身份确是过分素净。烟霞银底色对襟羽纱衣裳,作窄袖,挑疏疏几枝石青碧藤萝图样,宝蓝无花纹纽罗宫裙,长不及地,亦不佩香囊、玉佩之类。春日里宫中女子皆爱以鲜花插髻,眉庄发间却是连点华丽珠玉簪钗也不用,更不说鲜花、绢花点缀。如云青丝,挽作个纹丝不乱垂髻,通共只簪枚镶嵌暗红玛瑙圆珠乌银扁钗算是妆饰。素色衣裙上也唯有颔下盘扭上嵌颗珍珠。这样打扮,便是太后宫中得脸姑姑,亦比她华贵些。眉庄垂着半边脸,道:太后这样说,倒像臣妾故意不是。并非臣妾不愿亲近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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