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惊,时语塞,慌忙就要跪下去。忙扶住她道:现在是长姊和你说话,你愿意说便是,不愿意也就罢。
冷月(1)
她低头道:并不是存心要瞒着长姊。
道:可是从生辰那时开始?见她默认,又道:难怪你当时总不让去太液池泛舟,也是要他嘱咐你要给惊喜吧。看
心中恸,想起《长相思》意味,眼中不觉酸。然而不愿再他面前落泪。明知道,落泪,伤心是便不止是。于是,扬扬头,再扬扬,生生把泪水逼回眼眶中去,方才维持出个淡淡勉强笑容。
他凝神瞧着,眸中流光滑溢,大有伤神之态,手不自觉抬起,似要抚上鬓发。大怔,心底是茫然害怕。只觉得周遭那样静,身边株桂花,偶尔风吹过,几乎可以很清楚地听见细碎桂花落地声音。月光并不怎明亮,然而这淡薄光线落在鬓角垂发上,闪烁出黑亮而森冷光泽,似乎要隔绝住他对温情。矍然惊,这生世,身体发肤,早已随着名分全部归属玄凌。这样想,神情便凝滞。
他亦懂得,手停在鬓边寸,凝固成个僵硬手势。
迅速转身不去看他。气氛终究有些涩。随口寻个话题道:这里是什地方?竟然这样荒凉。
他离有些远,声音听来有些含糊:这是从前昭宪太后佛堂。略略,又道:母妃从前便在此处罚跪。
昭宪太后是先帝隆庆帝嫡母,先帝生母昭慧太后早逝,先帝自小就由昭宪太后抚养,向感情不错。后来为舒贵妃入宫事母子几成反目。不久又查知昭慧太后之死乃昭宪太后授意,只为可以夺先帝保住其太后之位。昭宪太后薨逝后,先帝严令只与太后之号,灵位不许入太庙飨用香火祭祀,梓宫不得入皇陵,只许葬入妃陵,不系帝谥,后世也不许累上尊号。昭宪太后所居之地也冷落荒凉再无人打理。
夜渐凉,有栖在树上寒鸦偶然怪叫声,惊破这寂静。秋深霜露重,不觉已浸凉衣襟长袖。回身离去,道:皇上有宴,王爷不方便出来太久,终归于礼不合。
他颔首,只缓缓拣首明快小曲来吹送。曲调是欢悦,而听在耳中,却觉得寂寞非常,裙角拖曳开积于廊上轻薄尘灰,亦仿佛扫开些别什东西。脸上骤然感觉温热,就像那日昏寐中,他泪落在面颊上温度和湿润,依稀而明白触觉。远远走至最后个转角,瞥见他依旧站在原处,只以笛声送离开,而他眼底淡淡怅然,终不信是自己看错。
永巷路长而冷清,两侧高高宫墙阻挡,依稀可以听见凉风送来前殿歌舞欢宴声音。和浣碧走得不快,两个人长长影子映在永巷青石板上几乎交叠在起,如同个人般。
在腹中择着如何启齿言语,想想还是直接问她:你与六王来往,是从什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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