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多久没有踏足仪元殿呢?他也几乎不来棠梨宫。最后次见面,是什时候呢。
好像是那日黄昏——不,似乎是清晨,精神还好,对镜自照,发觉自己因伤心而来落魄和消瘦。
他从外面进来,坐着喝茶,闲闲看镜子里容颜,起身反复摩挲脸颊,道:你脸颊上伤疤已经看不出来。还好没有伤得严重。本自伤心自己憔悴,亦想起这憔悴缘故,心下难过。又听他说:若真留痕迹该如何是好,真是白璧微瑕。
不由腻烦起来,别过头笑道:皇上真是爱惜臣妾容颜呀。
玄凌笑:嬛嬛美貌岂可辜负?
难怪,她这样喜爱孩子!温实初受之托必然会尽心竭力救治端妃,而他说出这样话,可见端妃身体受损之深,已是他力所不能及。
端妃身体损害种种原由是所不能知晓。而,感念她多次对提点,所能做也惟有这些,于是道:本宫只希望你能让她活着,不要受太多病痛折磨。
他点头,微臣会竭尽全力。
想起自己疑问,道:当年本宫避宠,你给本宫服食药物可会对身体有损?微踟躇,直接道:会不会使身体虚弱,容易滑胎?
他有些震惊,仔细思量半日,道:微臣当时对药分量很是斟酌谨慎,娘娘服用后也无异常或不适。至于滑胎说,大致是无可能。只是……个人体质不同也很难说。
心中冷笑,原来他这样在意容貌,啪声挥掉他手,兀自走开,面壁睡下不再理他。
他也不似往常来哄,似含怒气,只说:贵嫔,你性子太倔强。朕念你失子不久不来和你计较,你自己好好静静罢。说罢拂袖而去,再不登门。
事后问槿汐,皇上是否只爱惜容貌?
槿汐答得谨慎:娘
心境苍凉。无论如何,这孩子已经是没,在对过往事诸多纠缠又有何益呢?他父皇,亦早已忘他曾经活在身体中罢。
温实初眼深深地望着,颇有些不自在,便不欲和他多说,径自走。
槿汐还没有回来,回到宫中亦是百无聊赖,随意走走,倒也可以少挂怀些苦恼事。这样迷花倚石,转入假山间小溪上,听莺鸣啾啾,溪水潺潺,兜几转,自太湖石屏嶂后出来,才发觉已经到仪元殿后带树林。
玄凌向在仪元殿御书房批阅奏折,考虑国事。然而长久地看着如山奏折和死板陈议会让他头疼,也益发贪恋单纯而清澈空气和鸟鸣。于是他在仪元殿后修葺这样片树林,总有十余年,树长得很茂盛,有风时候会发出浪涛样声音。放养其间鸟儿有滴沥婉转鸣声。
曾经陪伴他批阅奏折,有时两人兴致都好,他会和漫步在丛林间,和携手并肩,喁喁密语,温言柔声。侍从和宫女们不会来打扰,这样静好和美时光。仿佛这天地间,从来只有和他,亦不是君和臣,夫和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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