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眉庄似乎心绪平复些,才静静道:“听芳若说你没有因为事受牵连,才稍稍放心。幸而现在有陵容,你也不算孤掌难鸣。”她略顿顿,怔怔望着窗外因无人打理而枯萎满地菊花,片刻才回转神来,淡淡问道:“皇上很喜欢陵容?”
时微愣,随即道:“算不得特别好。但也远在曹婕妤之流之上。”
眉庄淡淡“恩”声,“那也算很不错。只是陵容胆小怕事,虽然得宠,但是有什事还得你来拿主意。”
答应,见她身形消瘦,不由道:“不要生那起子奴才气,到底保重自己要紧。今日你可听见外面动静。也算为你出口气。”
眉庄点头道:“听见。只是她未必这好对付。”
眼泪滚滚落下来啜泣不已。眉庄亦是呜咽,仔仔细细瞧回,方才勉强笑道:“还好。还好。芳若传话进来总说你很好,还不信。现在看来,也放心。”
强撑起笑容道:“没有事。就怕你不好。”
言语间芳若已退出去把风,眉庄身量失去往日丰盈,双手瘦嶙嶙紧握手和同走进内室。
进去看,不由怔,已觉空气中浸满种腐朽味道。眉庄见神气,幽悲笑道:“这里早已不是昔日存菊堂。”
仍是不免吃惊:“话虽如此但你尚有位分,宫中竟然凋敝如此,那些奴才未免太过分!”
不由叹气,“也只能走步算步罢。”
目光渐渐往下,落在她依旧平坦小腹上,终于忍不住问道:“当日你怀孕,究竟是怎回事?”
眉庄凄然笑:“人人都说佯孕争宠,难道你也这以为?”眉庄下意识地抚摸着平
眉庄伸手支支点燃室内红烛,道:“华妃势盛,那些奴才哪个不是惯会见风使舵,味拜高踩低作践。若不是有芳若暗中周全,恐怕连今日也捱不到。”说着滴泪坠下,正巧落如燃烧烛火间,“嗤”声轻响,滚起缕呛人白烟。
那烛火想来是极劣质,燃烧时有股子刺鼻煤烟味,眉庄禁不住咳嗽起来,忙扶她坐下,衾褥帐帷颜色晦暗暧昧,连茶壶也像是不干净样子。仔细用绢子擦拭碗盅,方倒杯出来,对着烛光看,庆幸虽不是什好茶但也勉强能喝。
见眉庄饮而尽,才慢慢道:“你别急。必定向皇上求情尽早放你出来。”这话说得没有底气,难免心虚。玄凌什时候放眉庄,却是连点底都没有。然而如今,只好慢慢宽慰于她,但求能够疏解她郁闷心结。
眉庄只是冷笑,似乎不置可否。
弯下弦月照着窗,似蒙昧珠光四散流泻,堂外草木荒疏气味缓缓涌进。烛火跳跃,幽灭不定间散发蜡油刺鼻气味,红泪滴滴顺势滑落于烛台之上,似声幽怨叹息,映着沾染凋败灰尘重重锦绣帷帘,似和眉庄此刻荒凉心境,幽迷在昏暗光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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