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晓得不高兴,遂摒退众人,端来杯茶轻声道:“小主喝点茶顺顺气……”
微咬牙,作势要将茶碗向地上掼去,想想终究是忍住,将茶碗往桌子上重重搁,震得茶水也溅出来。怒道:“很好。个个都要欺到头上来!”
槿汐陪笑道:“不怪小主生气。温仪帝姬事过去没多久,皇上就要恢复华妃娘娘协理六宫之权,未免太叫人寒心些。”
深深地吸气,心中凄凉带着深重委屈和惊怒,却另有种怆然明澈:帝王家本是如此,又何必期求于他。
默不作声只是出神,右手
脸躬身退下。玄凌再不看她,只说:“你对下人倒是好。”
“她们在宫中为奴为婢本就辛苦,若再不对她们好,实在是太可怜。旦奴才心有怨恨,主子们吩咐下去事也不会好好做成,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啊。”笑盈盈道出自己本意:“何况不过匹缎子罢。浣碧是臣妾陪嫁侍女,将来还要为她指门好亲事。皇上觉得如何?”
玄凌道:“你侍女你自己看着办就好。难为你这体贴她们。”他微笑注目于道:“看你这样宽和懂得驭下,朕实在应该让你协理六宫才是。”
只是保持着得体微笑,道:“臣妾资历浅薄,怎能服众,皇上说笑。”说着低啐口,低声在他耳边笑道:“体贴她们这话听着肉麻,难道臣妾对皇上不够体贴?”说着心里微微发酸,强撑着笑容道:“华妃娘家慕容氏有功,皇上也多陪陪她才好。”
他却道:“想陪着你都难。战事告捷,还有许多事要部署,只怕这些天都出不御书房。”
心头略松,道:“皇上劳苦国事,千万要保重身子才好。”
顿饭吃得辛苦,胭脂鹅肝在嘴里也是觉得发苦没有味道,却不能在玄凌面前失神色,要不然就算筹谋什也不便周全行事,决不能因时气愤而因小失大。只味显出贤惠温良神色,为他布菜,与他说笑。才心知在宫中“贤惠”二字是如何辛苦难捱,为保全这名声竟连分苦楚也不能说,不能露。感慨之余不免佩服皇后功底,与华妃之间似乎华妃占尽机锋,可是无论赢与输,她几乎从不表现在脸色上,总是副淡定样子。而这淡定之下,是怎样悲恸与酸楚,要在日复日清冷月光里磨蚀和坚定成淡漠雍容……
正想着,玄凌夹几根油盐炒枸杞芽儿在碗中,温柔笑道:“这个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含笑谢过,望着这几根油盐炒枸杞芽儿,时心中翻覆,如打翻五味瓶儿般说不出难受。仿佛自己就是那几根油盐炒枸杞芽儿,被油炒,被盐渍,几经翻腾才被入味儿,被置放在这精细刻花鸟兽花草纹莲瓣青瓷碗中,做出副正得其所姿态。
好不容易用完早膳,李长来禀报说内阁众臣已在仪元殿御书房相侯良久。见他匆匆去,方才沉着脸回到莹心堂,慢慢进西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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