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如今只得个陵容,可惜也是无宠。直以来默默无闻,像影子般生活陵容。无声叹息,眉庄啊眉庄,知道你是为好,知道这寂寂深宫中即便有君王宠爱独身人也是孤掌难鸣。可是你可知道你给出个多大难题。旁人也就罢,偏偏是知道陵容心思,纵然她今生与哥哥是注定无缘,可是怎能为己安危迫使她去亲近玄凌呢。
头痛无比,偏偏这个时候陵容父亲又出差池。皇后求情玄凌也未置可否,凭己之力不知能否扭转陵容父亲命途,也只能尽力而为。
正闭目沉思,忽地觉得脸上痒痒,手中却空落落无物。睁眼看,玄凌拿着扇柄上流苏拨脸,道:“何时过来?朕竟没有听见。”
侧首对他笑:“四郎好睡。妾不忍惊动四郎。”
看眼桌上堆积如山奏折,“朝政繁忙,皇上也该注意身子。”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独自向水绿南薰殿走去。
从绿荫花架下走出,顺着蜿蜒曲廊,绕过翻月湖,穿朱红边门,便到水绿南薰殿。见宫人恭谨无声侍立门外,示意他们不要通报,径自走进去。
暮色四合下殿宇有着几分莫名沉寂,院落深深,飞檐重重。
殿中原本极是敞亮,上用雨过天青色蝉翼窗纱轻薄得几乎像透明般,透映着檐外婆娑树影,风吹拂动,才在殿中、地上留下明暗交错迹子。
脚上是软底绣花宫鞋,轻步行来,静似无声。只见玄凌伏在紫檀案几上,半靠着个福枕,睡得正是酣甜。本是拿在手中奏折,已落在榻下。轻轻拾起那本奏折放好,直瞧着案几上堆着满满两叠小山似奏折,微微摇摇头。
“案牍劳形,不知不觉也已看天折子。”说着苦笑瞪那些奏折,“那些老头子无事也要写上篇话来罗嗦。真真烦恼。”
温婉轻笑:“身为言官职责如此,四郎亦不必苛责他们。”说着似笑非笑举起纨扇障面,“
殿中寂寂无声,并无人来过痕迹。
无意看见堆奏折中间露出缕猩红流苏,极是醒目。随手拿出来看,竟是把女子用纨扇,扇是极好白纨素面,泥金芍药花样,象牙镂花扇骨柄,精巧细致,富贵奢华。上手,就是股极浓脂粉香扑面而来,是“天宮巧”气味,这种胭脂以玫瑰、苏木、蚌粉、壳麝及益母草等材料调和而成,敷在颊上面色润泽若桃花,甜香满颊,且制作不易,宫中能用妃嫔并无几人。皇后又素性不喜香,也就只有华妃会用。
清淡笑,举起来有搭没搭扇,闭目轻嗅,真是香。想必华妃来见玄凌时精心妆扮,浓墨重彩,是以连纨扇上也沾染胭脂香味。
华妃果然有心。
皇后出水绿南薰殿华妃就得消息赶过来,可见宫中多有她耳目。如今势弱,秦芳仪、恬贵人流华妃还不放在眼里,在意皇后也多半是为重夺协理六宫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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