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至殿外,芳若已拦住,“内阁几位大人来,小主请去偏殿等候片刻。”
夜来静寂,
玄凌饶有兴味,“你向不在诗书上留心,如今竟也有如此兴致。”
华妃凝望玄凌道:“臣妾愚昧,听闻诗书可以怡情养性。臣妾自知无德无才,若不修身养性,实在无颜再侍奉君王。”
“既然你对《楼东赋》如此有感,能否诵来听。”
华妃答声“是”,含泪徐徐背诵道:“玉鉴尘生,凤奁杳殄。懒蝉鬓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于蕙宫,但疑思于兰殿。信摽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等诵到“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几句时已经呜咽声噎,再难为继。如此伤情之态,闻者莫不叹息。
汝南王再按捺不住,起身道:“华妃娘娘之事本是皇上后宫家事,臣不该置喙。只是华妃娘娘侍奉皇上已久,也并不无听闻有什大过失。如有侍奉不周之处,还请皇上念其多年伴驾,宽恕娘娘。”
众人重又坐下饮酒品宴,忽听见近旁座下有极细微缕抽泣之声,呜咽不绝。不觉略皱眉:这样喜庆日子,谁敢冒大不惟在此哭泣扫兴。
果然玄凌循声望去,见华妃愁眉深锁,眸中莹莹含光,大有不胜之态。华妃向自矜“后宫第妃”身份,不肯在人前示弱分毫。如今泪光莹然,如梨花带雨,春愁暗生,当真是见犹怜。
心底冷冷笑,果然来。
皇后微显不悦之色,“好好华妃哭什?可有不快之事?”
华妃慌忙起身伏地道:“臣妾惶恐,时失态扰皇上皇后雅兴。还望皇上与皇后恕罪。”
玄凌忍不住对华妃唏嘘:“实在难为你。”凝神片刻道:“起来吧。你如今所住地方太偏僻,搬去慎德堂居住吧,离朕也近些。”
华妃面露喜色,感泣流泪,忙叩首谢恩。
拣片莲藕放在口中,面带微笑。华妃再起本是意料中事,只是来得这样快。看见玄凌座边皇后微微发白脸色,如今形势摆得清楚,华妃有汝南王撑腰,又有父亲效命军中,只怕不日就要重掌协理六宫大权,气势盛于往日。
这日子又要难过……
想起昨夜去水绿南薰殿侍驾情景。
玄凌平静道:“华妃,你有什委屈只管说来。”
皇后深深看玄凌眼,默然不语。
华妃勉强拭泪道:“臣妾并无什委屈。只是刚才见甄婕妤作《惊鸿舞》,时触动情肠才有所失仪。”
玄凌饶有兴味道:“昔日纯元皇后作《惊鸿舞》之时你尚未入宫,如何有情肠可触?”
华妃再拜道:“臣妾连日静待宫中,闲来翻阅书籍文章见有唐玄宗梅妃《楼东赋》(8)篇,反复回味有所感悟。《惊鸿舞》出自梅妃,为得宠时所舞;《楼东赋》则写于幽闭上阳宫时。今日见《惊鸿舞》而思《楼东赋》,臣妾为梅妃伤感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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