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道破心事,微微发窘,红着脸道:“曾听人说,‘曲有误,周郎顾’,不想王爷如此好耳力。”
他略怔忡,微微笑道:“本王也是好久没听到这样好箫声。自从……纯元皇后去世后,再没有人箫声能让打动……本王耳朵。”他虽是离不远,那声音却是渺渺如从天际间传来,极是感慨。
上前两步,含笑道:“多谢王爷谬赞。只是妾身怎敢与纯元皇后相比。”欠欠身“天色不早,妾身先行回宫。王爷请便。”
他颔首笑,也径自去。
流朱扶着路穿花拂柳回到宫中,才进莹心堂坐下,
微点头,“闺中无聊,消遣罢。”
“可否吹曲来听?”他略觉唐突,又道:“本王甚爱品箫。”
迟疑下,道:“妾身并不精于箫艺,只怕有辱清听。”
他举目看向天际含笑道:“如此春光丽色,若有箫声为伴,才不算辜负这满园柳绿花红,还请贵人不要拒绝。”
推却不过,只得退开丈远,凝神想想,应着眼前景色细细地吹套《杏花天影》(1),“何处玉箫天似水,琼花夜白如冰”。
痛,只好窘迫地问:“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那人却不做声,不敢抬头,低声又问遍,他仿若刚从梦中醒来,轻轻地“哦”声,和言道:“请起。”
微微抬目留意他服色,他似乎是发觉,道:“是……清河王。”
既知是清河王玄凌,更是窘迫,嫔妃只身与王爷见面,似有不妥。于是退远两步,略欠欠身道:“妾身后宫莞贵人甄氏,见过王爷。”
他略想想,“你是那位抱病贵人?”
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栏桡更少驻。
金陵路,莺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
幼年时客居江南姨娘曾教用埙吹奏此曲,很是清淡高远,此刻用箫奏来,减轻曲中愁意,颇有流雪回风、清丽幽婉之妙。曲终,清河王却是默然无声,只是出神。
静默片刻,轻轻唤:“王爷。”他这才转过神来。低声道:“妾身献丑,还请爷莫要怪罪。”
他看着道:“你吹得极好,只是刚才吹到‘满汀芳草不成归’句时,箫声微有凝滞,不甚顺畅,带呜咽之感。可是想家?”
立觉不对,心中疑云大起,问道:“内宫琐事,不知王爷如何知晓?”
他微微愣,立刻笑道:“听皇……嫂说起过,除夕时候,皇兄问句,正巧在旁。”这才放下心来。
他和颜悦色问:“身子可好些?春寒之意还在,怎不多穿件衣裳?”
“有劳王爷费心,妾身已好多。”正想告辞,流朱捧着箫过来,见有陌生男子在旁,也是吃惊,忙道:“还不参见清河王。”流朱急急跪下见礼。
他眼瞥见那翠色沉沉箫,含笑问:“你会吹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