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拿起提灯,走进酒室后面密室,里面是空。
只很大镀金画框还在,画已经被人割去,画框四周只剩下根根翘起
厨房里只有壁炉火发出点光亮。汉尼拔待在阴影里,看着熟睡厨师助手在壁炉旁椅子上流口水,身边放着只空玻璃杯。汉尼拔想把这人身后架子上提灯拿下来,他能看见玻璃灯罩在壁炉中火光映照下泛出微光。
助手睡得正酣,他呼吸均匀,痰在嗓子里咕噜咕噜打转。汉尼拔踏着石头地板走到厨房另边,助手散发出伏特加和洋葱味顿时把他包围住,他又走近些,绕到助手身后去够那盏提灯。
提灯柄是金属丝,提起来会嘎吱作响。汉尼拔觉得还是托着底座,再握住顶端把提灯端起来为好,同时还要扶住玻璃罩,免得它来回晃动发出声响。他双手并用将提灯竖直抬起,拿下架子。
壁炉里传出响亮劈啪声,块木柴嘶嘶地冒着蒸汽,在炉膛里炸裂。火花和煤渣四处飞溅,随后纷纷落在壁炉周围。块煤渣落到离助手脚边英寸毡靴垫上。
手边有什工具可用呢?厨房橱柜台面上有只盒子,之前是装150毫米炮弹用,现在里面放满木勺和刮刀。汉尼拔将提灯放下,拿起把勺子,把落在靴垫上煤渣弹到地板中央。
通往地下室台阶门设在厨房角。汉尼拔轻推下,门便悄无声息地开。他走进去,里面漆黑片。汉尼拔记得这里是楼梯上部,于是回手关门。他在石墙上划燃根火柴,将提灯点着,沿着熟悉楼梯走下去,越往下越觉得冷。他穿过扇又扇低矮拱门,朝酒室走去,提灯火光也随着他移动在每间地窖拱顶上跳跃。酒室铁栅开着。
酒室里酒早已被洗劫空,代替它们摆在架子上是些根茎类蔬菜,主要是芜菁。汉尼拔提醒自己往口袋里装些甜菜——在没有苹果季节,塞萨尔就吃甜菜。它会吃得嘴唇通红,就像涂口红样。
在孤儿院日子里,汉尼拔看到自己曾经家遭到侵犯,所有东西不是被偷、被没收,就是被糟蹋,但他从没到这里看过。他把提灯放在高点架子上,又把几大袋放在后排酒架前面土豆和洋葱拖过来。他爬上桌子,抓住吊灯往下拉,然而什也没发生。他松开吊灯,又用力拉,把自己整个身体重量都悬在上面,身体也随着吊灯旋转起来。吊灯猛地震下降英寸,把上面浮尘也震得飞下来。汉尼拔听见后排酒架发出嘎吱声,便爬下桌子,把手指伸进酒架分开小缝并用力地扒。
随着铰链发出拖长尖厉声音,酒架转离墙面。汉尼拔转回去取提灯,准备有动静就把火吹熄。然而周围片安静。
就是在这间酒室里,在这个地方,他最后次见到厨师库克。刹那间,库克大而圆实脸庞异常清晰地浮现在汉尼拔脑海里,根本没有丝死亡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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