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看着那张恭敬谦顺奏表愣许久,然后他默默签下个“诺”字,这个字笔画并不是很多,可是他却写很久,写完之后,外面阳光陡然大亮,光芒万丈,遍洒在片皑皑积雪上,却更显北地冷清。
楚乔离去那天,天空万里无云,已然没有几日前阴霾。除平安,全军没有个人来送她,燕洵也没有来,她骑在马上,仰着头看着蔚蓝天空,有白色鹰在上空盘旋,叫声凄厉,久久在上空回荡。
燕洵,走,你自己保重。
不相见。
可是此刻,他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踉跄身影孤独而行,她却恍然发觉,什道义,什信仰,什伦理正义,原来都不及他怀疑来剜心!
她爱和忠诚,如同高山沧海,哪怕溅血成灰,也不该有所更改。只要信任仍在,哪怕是有朝日,他和天下正义站在敌对立场,她都可以毫不犹豫原谅他,哪怕他沦入血海仇山,哪怕他堕入阿鼻地狱,哪怕他十恶不赦被天下所摒弃,她都不会背叛。
所以,在他在真煌城放弃西南镇府使时候,她甚至没有丝愤怒。在他再次放弃燕北时候,她也转瞬就完全谅解他。然后,他杀赫连凌,杀西南镇府使官兵,包庇程远,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到底是谁错?是那些不堪经历?是那滔天血仇?是多年压抑和疯狂?还是她,是她没能拉住他?
身影闪,走进片寂静漆黑营帐,雪白帐篷耸立着,像是个个白色馒头。士兵们都去程远营帐那边瞧热闹,徒留这里,像是坟墓样死寂。
楚乔脚下晃,整个人摔倒在雪地上,她伸出手臂用力撑在地上,却没能爬起身来。
低沉压抑着哭声突然如呜咽小兽般响起,她跪在地上,手握着积雪,像是握把刀子样疼,她肩膀颤抖着,再也忍耐不住满腔悲伤,眼泪蜿蜒而下,无法控制于皑皑积雪中哭出声来。
燕洵,你怎可以不相信?你怎可以怀疑?
雪越发大,女子身白衣,伏在雪地里,捂着嘴闷声哭泣,雪花落在她肩头,渐渐堆积那高。
第二日,楚乔亲自向燕洵上表请求,离开东部战区,带着西南镇府使返回燕北,前往尚慎回回代修建水利发展农耕,实行早已定好战后重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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